菁云“!”他觉得,有点蛋疼……
戌时时分,月色正好,钦南王府庭院里,正是热闹非凡,世子院里,却格外安静,红色的大灯笼高挂,屋里,一对红烛对影轻摇,杏黄的暖光照着纸窗上的贴画,剪影绰绰。
萧景姒穿了一身大红的寝衣,从屏风后出来,刚沐浴完,眸中水汽未散,墨发披散,一对蝴蝶锁骨半露半掩,被热水灼出的绯色隐隐约约。
出水芙蓉,美不胜收。
楚彧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对萧景姒招招手“阿娆,过来。”
她笑着上了榻。
楚彧抬手便落了大红的锦帐,轻纱轻笼,只有淡淡烛火透进来,柔和昏黄的暖光打在她肩上,红色妖艳,美得他移不开眼。
他亦是一样颜色的寝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偏瘦,很白皙,随意半敞的衣襟,有种不加刻意的慵懒与性感。
他将她拉到怀里,扶着她的腰便滚进了里侧,又滚回来,反复来回打了三个滚,才轻轻放下她,让她躺在身下,长发披散,与她的发缠绕相连在一起。
楚彧俯身,用额头碰了碰萧景姒的额头,蹭了好一番“阿娆,我好高兴,你终于成为我的妻子了。”
她伸手,勾住楚彧的脖子,宽袖滑下,露出白嫩光滑的手臂。
楚彧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哄“阿娆乖,叫一声夫君。”
萧景姒笑着,乖乖应了一声,轻喊“夫君。”
他笑,眸中像坠了九天上的星星。
清风圆月,洞房花烛,红鸾帐暖痴醉人。
萧景姒伸手,勾着楚彧的脖子,将他拉近。
他动作却突然停下,抬起头,唇色正是红艳,从鸳鸯锦被下掏出一本册子“这是什么?”
萧景姒只看了一眼封面便知那册子是何物“是宝德偷偷塞的。”
楚彧似乎从未见过这东西,好奇地翻开。
萧景姒立马按住他的手“不要看。”
“我以前没看过,阿娆你就让我看一眼。”
“为何要看?”
“要学。”他凑在萧景姒耳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羞人的话。
“……”
萧景姒红了脸,哑口无言。
良久后,她松了手,由着楚彧翻开了那本册子,他才翻了两页,就面红耳赤地扔了册子,抱住她,把被子一掀,盖住了……
夜月,漫漫长夜,轻风漏进屋里,红烛摇晃,红鸾帐外,那掉落在地的小册子被风吹得翻来覆去。
钦南王府的偏院中,厢房里甚为安静,没有掌灯,乌黑一片夜色,唯有屋外的月儿透进来淡淡的微光。
女子走下榻,赤着脚,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站在榻前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捡起地上的衣衫,从最贴身的里衣到外裳,一件一件穿好。
最后是红色的披纱,因为是景姒大婚,所以她难得穿了一袭红色的纱裙。
女子对着屋外轻声唤了一句“章周。”
章周在外,应了一声“相爷有何吩咐?”
当朝女相,只有一人,洪宝德。
沉默片刻,声音才再度传出来“待天亮送将军回府。”
“是。”章周回道。
又顿了很久,洪宝德说“那酒有问题,他不会记得,今夜之事,你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一句都不要提。”
章周思忖了一番,迟疑“若是将军日后——”
她很快便打断“不会有日后。”
章周沉默不语。
屋里静了片刻,她缓缓走到榻前,痴痴盯着榻上深睡的人看了许久,自言自语般“不是你的错,是那壶酒的错。”
榻上紧闭双眼的人,是秦臻,是她最亲最近的人。
她苦笑一般,伸手,指尖落在他脸上,缓缓拂过“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那壶酒,她一杯都没有喝,当时她与他对月饮酒。
是秦臻说“你是女子,还是莫要饮酒。”
她应“好,我不喝,你若醉了,我送你回府。”
后来,他便喝醉了,紧紧抓着她的手说“宝德,我很高兴,也很难过。”
那壶酒,大概有问题,秦臻不清醒了,可是自始至终,滴酒未沾的她是清醒的,却还是这样顺理成章闯了祸,原来,她心里藏着的那头野兽,都放肆到了这种地步。
错已铸成,除了逃,她不知道还能如何,他们亲厚了这么多年,她不敢,不敢贸然捅破。
指尖一寸一寸拂着他的脸,张嘴,酸涩哽咽了喉咙,她说“秦臻,我也很高兴,很难过。”
她起身,背着床榻走出去,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
秦臻醉时,说,他很高兴,也很难过。她懂他,因为她也是这样,爱而不得,便只能把一整颗心都掏出来,然后悄无声息。
次日,昨日醉了的安远将军和宣王殿下早早便被接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