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师都是得道高僧,这长安城内外的香火都被龙王庙抢去了,行善寺如今冷清了许多,这香火钱不够的话,这一寺的吃穿用度,可就没了着落了啊。”
男子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各位大师难道想要让门中的弟子饿着肚子诵经念佛?我记得寺中还有不少小沙弥吧,那些孩子本就够可怜的,本以为进了行善寺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可不曾想……”
“唉!”
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妙性本来脸上还能保持淡然,但是一听对方提到寺庙中的小沙弥,顿时也皱起了眉头。
行善寺既然被称为行善。
自然有行善之举,他们每月都有两次布施,而且也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孩童,资质好的收入寺中培养,资质普通的则交给附近的农户,然后每月给予一定的银钱让农户抚养。
这些农户都是负责给行善寺打理农田的佃户,他们打理的农田只需要上交六成给行善寺,剩余四成都是他们自己的。
因为是行善寺的田,所以他们这四成不需要再额外缴纳任何税赋。
而行善寺的这些善举,也是泾河龙王声望大涨后,行善寺的香客只是减少而不是断绝的原因。
可现在眼前这目的不明的男子这么一说,妙性虽然怀疑对方的动机,但是他口中的话却挺在理的。
若是寺中没有那些小沙弥,他可能会直接将这男子赶出去。
可是考虑到那些孩子,妙性却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见妙性犹豫,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继续道:“那龙王庙可没有像诸位大师一样,收留无家可归的孩童,抚养其长大成人。”
“进了龙王庙的香火钱,肯定都被庙祝中饱私囊了!”
在他的蛊惑下,一个个和尚都露出愤怒之色,这不仅关系到寺中的和尚能不能吃饱饭,吃好饭!
还关系到他们的利益问题,他们能不重视吗?
只不过妙性却没有因此愤怒,他只是平静地说道:“此事我会和主持商量的。”
随后,他就起身离开了,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和尚。
行善寺后堂。
妙性和尚将此事一字不漏的说于妙法住持。
妙法听后,皱了下眉头,“那人是什么来历?”
妙性思索了一下,道:“我看他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要挑拨我们行善寺和龙王庙之间的关系。”
妙法闻言,沉吟道:“此人的目的暂且不谈,妙性师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
妙性迟疑了一下,道:“师兄,此人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平日里我疏于管教,寺中钱粮存储并不多,前些日子因为瘟疫,我们又分出去许多粮食给周围百姓……”
妙法住持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们暂且观望一阵子,看看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师兄。”
……
而另一边,男子离开行善寺后,拐进一条巷子里,身形突然一阵模糊,变成一团黑雾,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行善寺的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坏,并没有出现男子所说的粮食短缺的问题。
因为妙性自那一天起就更加严格的管理寺中的僧众,没有让任何一人在香火钱这方面动手脚。
在他的观察监督下,那些普通的僧众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凡是被抓住的都被他加重惩处了一番,然后他就拿香火钱在外购买粮食,用来维持寺中的开销。
但这种平静却很快就被打破。
这一年,五六名僧人气势汹汹的找上了长安城外小桥村的一座龙王庙。
“庙祝呢,给我出来!”
为首的和尚彪形体壮,环头豹眼的,气势凶狠,他怒吼一声,震的龙王庙都抖了一下。
这龙王庙本身就是小桥村的村民自己建立的,庙祝也是村内的村老担任。
所以这位庙祝身上没有丝毫修为,平日里他都一个人在庙中居住,偶尔也会有村里的青壮过来打理一番,也有妇女会过来送些吃食。
面对几个气势汹汹的和尚,庙祝顿时吓的脸都白了一下,但是好歹也是见识过不少世面的村老,他缓过神来后,沉声喝道:“哪里来的野和尚,在龙王庙中大喊大叫,要是惊扰了龙王爷,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光天化日之下,庙祝的声音也引来不少前来上香的村民注视,他们见几个和尚来意不善,顿时围了上来,还有一些人趁机跑回村里通风报信。
那块头极大的和尚上前一步,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庙祝,恶狠狠道:“老头,昨日吴老爷明明跟我们说好,要去行善寺上香礼佛,可昨天我苦等一天竟然没见吴老爷来寺中上香。”
“结果一打听,他们竟然来你们龙王庙里上香来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今日就拆了你的龙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