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马场上,会有个弯着眼角的少年从后面轻快的喊一声“七哥”,又会趁他回头去看的时候,瞬间绕到旁边,狠狠的踹那马屁股一脚,看着他突然一晃的呆愣样子,在后面捧腹大笑。
阴暗不堪的大牢里,蛇虫鼠蚁,说不尽的肮脏,却怎样也比不过少年逐渐混浊的双眸,所有清澈的星辰都被狠心的摘下,蹂躏……,那时黄袍加身的年轻帝王被人恭恭敬敬的护了进来,脸上的鄙夷怎样都遮不住,生怕会污脏了脚底,直到行至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痛苦不堪的少年蜷缩在墙角,看见眼前的一抹黄骤然间发了疯,嘶吼着“为什么?”
显得那么弱小,无辜。
可谁会信,没有人……
萧浔心绞痛的厉害,艰难的踉跄几步,明明双腿健全,却比不过没了双腿的人,转眼那轮椅已经行至身前。
叶辰看着面前失色的萧浔“怎么,七哥想起来了?想起了什么?”
说着,还微微轻佻了一下嘴角。
“萧邹!”
萧浔怒喊一声,紧揪着胸口出气,怒眼看着面前瞬间变的漠然无比的人,沉声“你够了!”
“你既然回来了,要这一切,拿去!通通拿去!”
“我要?”
叶辰仿佛被那一声“萧邹”刺激到了,双拳“咯咯”作响,若是此刻能站起来,他恨不得杀了面前虚伪的人。
“我要什么?”真正的八皇子平王萧邹道“我若是成心要,你又能算个什么东西!”
他一咬牙“就是因为我不要,才落了如今这个下场,父皇、母亲、兄弟,那一个不是死在你的筹谋之下,那一个不是因你而死?看到我这双腿了吗,拜你所赐!”
萧浔再也装不出那无悲无喜的样子。
暗黑的牢房里,任凭少年无辜的嘶喊,痛苦的哀嚎,冷声的诅咒,质骂,他都始终保持着嘲讽的脸,甚至还冷冷问了句“装够了吗?”
他永远忘不了少年陡然间失了声,不可置信的悲痛样子。
可心如玄铁的他,认定了是假的,就不可变更。
就这样,两根手腕粗的长钉被他毫不留情的亲手钉在了少年的双膝中,他甚至听到了骨头硬生生被崩裂开的声音,却好像丝毫没听到少年哪怕一声的求饶。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萧浔呆呆的看了一眼轮椅上萎缩的双腿,对了——他在想,既然要杀,就都杀了吧,斩草除根才是好的。
“可是七哥怕也没想到,我会被人从重重地牢中救走吧?”
萧邹突然问道“七哥这么多年不都在时刻关心我的死活吗?不应该早就猜到救走我的是南府的人吗?怎么不敢来见我?”
萧浔发疯般的失笑,心底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全然崩塌了。
所有的人都被他亲手一步步逼上了绝路,到了最后,他确实懦弱不堪,竟连一句嘈嘈之词都说不出来。
他才是罪孽深重的那个人。
……
此刻皇宫高墙长道上,莫无和阎兴被死死逼到了一处,莫无身上也挂了不少浅浅的伤痕,阎兴更是惨烈,腰侧的肉差点被削秃了。
阎兴大骂几声,一把拉过莫无“你走吧,别耗着了,本就与你无关,何苦将命丢在这。”
莫无一刀结果了冲上来的几人“再等等!”
阎兴“……”
等着陪他一同投胎不成?眼看就要完了!
京城守卫悉数叛变,领头的一人面具遮面,阎兴只匆匆瞥了一眼,无法确定是谁。
正在这时,一个禁军惊慌失措的冲奔过重围,到那戴面具的人面前,慌张道“不……不、不好了,白家军杀进来了!”
即使隔着厚重的面具都感觉到了那人的惊愕“京城还哪来的白家军?到底是谁?”
“没看错,绝对是白家军!”
莫无这边陷入苦战,一向不爱说话的阎兴不知道是不是将死之际开了窍,提声道“京城肯定大乱了,只怕已经完了。”
莫无轻喝几声,刀刀致命,她不甘心,她不信!
突然,阎兴余光瞥见戴面具的停了手,瞬间眸子一沉,使尽力气就杀了过去。
莫无着实被他这突然间爆发的莽夫劲吓了一跳,毕竟阎兴也算帮过她,当即一同冲了上去。
那戴面具的反应极快,一手夹住阎兴的剑,一手已经飞速的朝莫无抓了过来,莫无瞳孔一缩!
这身法好似在哪见过。
不过几招之间,她就试出了此人的深浅,她和阎兴快要消耗殆尽,怕不是此人的对手。
果然,莫无若是还能腾出手来,必然要拍自己一巴掌,乌鸦嘴,想什么来什么。
那人身法极快,不过片刻,两人就落了下风,阎兴甚至要被那人穿了心,千钧一发之际。
无比凄惨的落败了的阎兴被人一把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