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还是迟了一步,因为转眼间唐宁已经凌空而来,即使到了现在,唐宁仍旧一副儒雅做派,轻飘飘的落在马背上,对白寒笑道“白将军,你输了!”
白寒的不可置否,但脸上并未有丝毫退缩的情绪,他长剑一挑,道“能将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是个不错的对手,来吧,本将军愿与之一战!”
唐宁大笑几声“好!!”
顿然间,天地风云色变。
真正的强者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的,或漫不经心,或从不多言。
白寒就属于后者,唐宁看着寡淡,剑法却十分的激流勇进,丝毫不在白寒之下。
若是白寒胜了,东墨必然军心涣散,东大营方有可乘之机,若是败了……
陈乘已经尽最大的可能带着剩余的将士从东墨大军中破开一条口子,存亡之际。
白寒一剑挑开唐宁的攻势,唐宁笑道“白将军就这点本事?”
白寒不置一词,接连三剑,一剑快似一剑,唐宁收敛了笑容,不得不认真应对起来。
此刻在陈乘的带领下,东大营已经渐渐脱离了敌军的包围,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向后撤去。
而这头,白寒死死地牵住了唐宁,不知是不是唐宁过于自信,独揽军中大权,少了唐宁的排兵布阵。一时还真让陈乘钻了空子。
唐宁脸色渐沉,他实在不喜欢白寒不动声色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能出其不意一般。
……
莫无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场面,东大营近半数将士战死,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凌空之上剑气恢宏的两人。
尽管相隔甚远,她还是一眼就瞧到了白寒,横眉飞鬓,鼻若悬胆,明明满身骇人的煞气,荡漾而下,一身浩然。
莫无艰难的出了口气,定眼望去,与白寒不相伯仲之人她并不认识,不知东墨何时有了这般人。
松下的心稍微一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莫无不由自主的一蹙眉——远处敢欲破天的两人之间的格局陡然间发生了变化,白寒的剑气霎那间弱了下来,被对面的人稳稳压了一头,战势在转眼间千变万化。
莫无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白寒身上有伤!
还没等身后的暗卫反应过来,莫无已经飞身而下。
唐宁专心想要将白寒一举拿下,他明显感觉白寒瞬间弱了不少,以为白寒有诈,手下凌厉了三分,全然没注意后方。
突然间,喜形从来不显于色的白寒明显一怔,手下的剑竟偏颇了三分。
唐宁下意识的奋力逼退白寒侧身一躲,一剑已经向后劈了过去……竟然是一位女子,身法奇快无比,眼中含怒,微微躲开了自己的剑,眨眼已经近了白寒身边。
莫无只觉得浑身发凉,声音都有些哑了“我来了。”
想象中的欣喜并没有如期而至,白寒一把将莫无拉至身后,一剑错开唐宁的招式“去找陈乘,先退!”
或许连白寒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神色凝重,十分难看,声音都有些冷。
莫无心下顿然更是确定白寒有伤在身。
她心下一痛,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奔波,连眼都未安心合过,心中那份忐忑不定的恩仇,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如何揉碎了又拼起来,反反复复,差点痛到窒息。不远万里,就是为了奔到思念到骨子里的人面前,梳妆打扮,以最温柔的女儿家姿态,微笑的说一句“我想你了。”
即使知道在两军对垒,如此这般窘迫的情况下,她不能得偿所愿,她也没有灰心。
可在白寒让她“退”的那一刻,她心口顿然塞了大石一般,堵的不得了,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仅仅因为对方一句话就红了眼眶。
白寒一边应付唐宁,一边护着莫无,此刻没人比他更恨了,莫无是他最料想不到的意外,在看到莫无一刀刺向唐宁的那刻,他心一凛,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此战凶险,他和唐宁必然要一死一伤,便是粉身碎骨,也断然不能让莫无伤了分毫,他侧头看了莫无一眼,微微一笑,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很多想说的话都来不及了,多想抱抱眼前的人,也来不及了。
看到莫无红了眼眶,白寒心疼的不得了,只的狠下心来,大喊一声“路一!”
莫无神色一紧,仿佛是料到了白寒要做什么,大力挣开白寒的手,脚下一动,便便唐宁刺了过去,唐宁显然没将莫无放在眼里,唇角的讥讽仿佛再说莫无不自量力。
不过接了一招,莫无骇然!
唐宁比她想的还要厉害,白寒若真的有伤,怕不是唐宁的对手,那若是自己晚来一步,后果会如何,她不敢去想!
越是如此,莫无便越是狠戾。
白寒余光温存的看了莫无片刻,破龙之势将唐明逼退一步,伸手拦住莫无转眼就飞身数丈远。
莫无不知为何,双手有些战栗,她抬眼道“你别想让我走,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