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得了教训,假装凭双脚走到了牛头村,偏偏他还拿了许多米面布匹,别人都以为是他靠自己的力气挑过来。不过他每次面上挑的东西并不多,东西一入了仓库谁知道到底有多少。胡白比他聪明,知道弄个驴子运货,他听说晓楠舅舅来会送东西来,以为就是驴子驮的,哪能想到是靠自己挑的。好在牛头村的人也没有多想,见了晓楠舅舅也不敢跟他多说话,毕竟他是外面当官的。
嬴正其实有些记不清当年走山路的具体过程,只记得走了许久,当时到了牛头村附近,望着周围像是没有尽头的山,他就想着凭他自己能不能走出去。可现在他不但走出去了,还学了武艺和箭术还有许多学问。他得亲眼去看看外面到底如何了,也好知道自己得做些什么打算。
离开牛头村的时候,宋户长暗暗交待了村里人要绕一下路,不能让赵大他们知道进入牛头村的最快路径。这路一绕,他们还得在山上过一夜,就连赵大都暗暗在想他们是不是走岔路了,怎么这路比他们摸进牛头村的山路还远。等第二天他们翻出群山时,已经是傍晚了。
“我们先别走了,前面的路怕是有些不太平,还是找隐蔽处过一夜再说。”胡白停下脚步说。
“是在打仗吗?”嬴正假作好奇地问。
胡白点头,故意吓他道“是呀,楚军的术士叫来了许多妖兽助阵,里面有白骨架子、有大黑蛇、还有专吸男童精气的绿毛怪,怕不怕?”
“我才不怕呢。”嬴正知道晓楠舅舅是在吓他,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他没有怕,赵大和他的手下却是怕的,晓楠舅舅没有瞎说,他们在战场上领教过楚军叫来的妖兽的厉害,若是撞上这几个人都不够它们吃一顿的。
孙三河听了也不由问“白大叔,外面妖怪多吗?”
胡白见他问得认真,便答道“多呀,不过你也不用怕,真出来害人的却不多,这次若不是楚国术士召它们出来,它们还不想往人间来呢。”
“那可不一定,妖怪本来就吃人。”疤哥忍不住说。
“我们不也打猎吗,捕食和乱砍一气不是一回事。”
在场的人显然没料到胡白会这样说,都不由一愣,胡白眸光一转,知道自己说多了,却仍装着浑不在意的样子,提醒他们去镇里要注意的事,把话题岔开了。
不过嬴正显然没忘记这件事,等晚下大家找了一个山坳歇下后,他又问“表舅,你是不是见过妖怪呀?”
他这一问,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长夜漫漫也没什么消遣,正好用来闲聊。他们不由朝胡白身边聚了聚,听他讲他见过的妖怪,就连晓楠也竖起了耳朵听着。
“大概是八年前,我接了一个差事,陪着差役把一名犯人押送到临县。这位犯人是个惯偷,周遭几个镇都被他祸害过。不过他偷东西还算给人留体面,只在大户人家走一圈拿一些金银,数目也不会太大。有些大户人家都不想报官,要是报了官东西追不追得回来还另说,孝敬钱跑腿费却得出不少。
他会被抓,却也不是因为偷了金银,而是撞破了我们那一个大财主和他儿媳妇的好事……”
说到这儿,他压低声音暧昧地笑笑,跟蹲在他对面的几个男人交换眼色。几个大男人是懂的,孙三河和嬴正却不懂,蹲在孙三河边上的宋二郎就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声,孙三河一听耳根子都红了,嬴正也听到了两个要紧的字,便面色尴尬地移开目光,正好看向靠着胡大郎的晓楠,庆幸她隔得这么远听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晓楠这会儿被勾起了好奇心,专注地等着胡白说下去,至于其中那点插曲,对现代人来说根本不够看。
“惯偷被抓后,大财主派人把他打了一顿,本来想让他就这么死在牢里。这时,临县却来人说去年惯偷光顾过的人家少了一件要紧东西,想把人提去问问是不是他拿的。一听说还能榨出点油水来,咱们上官就不想放人,可是临县的县令上头有人,上官只能把人给送过去。我和一名差役接了差事,路上还想跟惯偷套套近乎,看他是不是私藏了什么贵重物品,可他一直说得来的钱都吃吃喝喝花完了,根本没有结余。”
“是不是妖怪偷的?”有人忍不住插嘴问。
“别急呀,听我慢慢往下讲。”胡白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们去往临县得绕过一座山,山上也没有什么驿站,只有一间还能过夜的破庙,夜里我们就在那间庙里过夜。到了半夜,庙外面传来了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半人高的草丛里跑来跑去。跟我一块去的差役是个傻大胆,那会他守着夜,我和人犯已经靠着神座睡着了,听到动静,他就提着刀出去在草丛中乱劈了几下,把我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