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现在你该信了吧,壁上挂着这些人,生前都见过我的模样。现在他们都只能变成骷髅,永远留在这里陪我了。”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难道是因为你长得丑陋,怕他们将你的相貌传出去,让你觉得没有面子吗?”
他道“男人从不会因为自己长得丑而杀人。这是女人才可能干的事情。”
我哼了一声“那又是为何?”
他冷冷地道“因为他们和我没缘分。所以必须死。”
我禁不住大笑起来,说道“本姑娘第一次听说因为没有缘分而杀人。这理由真是荒谬!”
他叹道“如果你知道,一万年来,我一直在这里苦守的是一种什么缘分,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我点头,说道“本姑娘愿意洗耳恭听。”
他说道“我本是天界的一块青仙石。一万年前,共工怒触不周山之后,女娲娘娘采集了白、绿、青、赤、黄五种颜色的仙石,炼成了五色石,用来修补不周山的天柱垮塌后天上的窟窿。我也被女娲娘娘选中了。本以为我会非常荣耀地成为那块五色石的部分,却没想到,我刚好是一块多出来的废石。被女娲娘娘削成了一把剑的形状,扔弃到凡间,流落在了这片石林里。”
我的小心肝,总算淡然了一些。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远没有我这一路遇到的那些妖魔可怕。
我说道“尔后的事情,你不用说,本姑娘也猜到了。你长期被抛弃在这里,心生怨恨,便坠入魔道,由一块青仙石变成了一块魔石,是吧?”
他沉声纠正道“不,不是一块魔石,而是一把魔剑。”
照他的说法,这片石林本是万年异兽栖息生存的一片乐园。在天地经历公共怒触不周山事件的浩劫之后,山河沦陷,经过重新的地质变化,方才形成这片红色的石林。而这片石林之下,就像郿水河底一样,聚集了许多异兽的怨灵。这把魔剑在此处一躺便是上万年,竟将石林下面异兽的怨灵全都吸收了,这才不得已坠入魔道,变成了一把魔剑。
他由仙入魔的经历,让我突然想到了半人半魔的弥青。他们坠入魔道的遭遇,竟是如此相似。
弥青,这个小冤家,呆头鹅,他此刻在哪里呢?他还活着吗?
我的心又不禁暗暗疼了一下。
魔剑接着说道“虽然我吸附了无数异兽的怨气,坠入了魔道。但我始终不敢忘记我身为一块仙石的身份。所以,这一万年以来,我一直在这里等待一个可以将我从魔道中解救出去,让我重归神界的有缘人。而你刚才看到那些骷髅,他们在知道我的经历之后,全都起了贪欲之心,想将我带走,作为他们争权夺利,祸害世间的凶器。”
“所以,你不得已就杀了他们!”
“不是我杀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的贪婪、和杀伐之心,误了他们的性命。”
我不禁动容,问道“此话怎讲?”
魔剑说道“因为一旦你有了贪欲和杀戮之心,在得到我之后,就会激发我的魔性,最后反被我的魔性所杀。”
我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虽然是一把可怕的魔剑,但却不是一把杀人的剑。如果谁想拿你去杀人,就一定会先杀了他自己。”
魔剑说道“的确如此。”
我呆了一下,说道“那么,你认为我是不是你等了一万年的那个有缘人?可以将你从魔道中拯救出来?”
魔剑说道“这得试了才知道。”
“如何试?”
魔剑说道“很简单。如果你想试,我马上就在你面前现身。你把我拿在手上,如果我没有杀死你,便证明你和那些人不同,没有贪欲和野心,没有为了一己私利而危害世间的想法。如此,你就是那个可以救我出魔道的有缘人。”
我继续问道“我还有一事仍不明白,如果我是用你去维护天地三界的正义而杀人,是为了拯救那些被欺凌的弱小之人而杀人,这算不算是杀伐之心。”
魔剑说“我刚才说过,我不是一把杀人的剑。无论哪种情况下,你都不能用我去杀人,自然也不能用我去救人。”
我笑了,说道“那我只能当你是一把摆设,一个玩物,我又怎能除去你身上的魔性?倒不如把你打造成一串价值连城的魔珠,挂在我的脖子上,反倒非常风光。”
魔剑说道“你只能用你的一颗悲悯天下的仁慈之心,才能将我从魔道中拯救出来。”
我自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换句话说,就是要我一直带着他去做善事,而且还是不能杀人的善事。
魔剑问道“现在,你已经完全清楚我的由来了,你敢一试吗?”
我微笑道“姑娘我原本就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争权夺利的贪欲之心,为何不敢?”
魔剑说道“你不后悔?哪怕是一会儿你有可能会变成一个骷髅,也不会后悔吗?”
我无比坚定地回答“绝不后悔!”
“好,如此,请姑娘后退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