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是什么人,大梁朝开国大帝,一件事情,抽丝剥茧,最终的目的都是指向朝廷,指向他和座下皇位。
这个天下,有资格争皇位的人不多,统共就那么几个,除了姓梁的人之外,唯一有能力跟他抗衡的郑家早就被抄家灭族了。
他自然知道郑家没有不臣之心,但是架不住郑家的权势地位太盛,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隐患。
除掉郑家,除了解决心腹大患之外,也能杀鸡儆猴,让那些自恃功高的臣子们掂量掂量,项上的脑袋是不是比郑家还硬。
外界的传言,就算身在皇宫,他也听说过。
但是那些传言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听完他的话,梁信不知该赞赏太子勇武果决,还是该批评他冒险专断,事先也不打个招呼,随随便便就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殷家那个姑娘就这么值得人信任?
甚至连他也瞒着,难道他就真受不了别人的几句非议?
“解药呢?”
“忠勇侯世子已经带进宫了。”
梁信又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起身道:“朕去看看太子,让这个臭小子亲口给朕解释!”
……
梁明贤把玩着从殷清瑶处搜寻来的小瓷瓶,打开闻了闻,又捏起来一个放到嘴里。
戒嗔的心从他捏起“糖果”的时候就提起来了,自家主子什么脾性,他也有几分了解,目光一直紧张地看着自家主子和他手中的瓷瓶。。
舌尖的糖果酸涩中带着点甜香,确实是糖果。
观察着殷清瑶的脸色,问道:“味道跟普通的糖果不同,有一股奇异的果香。”
殷清瑶就是发现解药跟柠檬一个味道,才敢将瓷瓶大胆带在身上,并且也确实躲过了搜查。
至于那一瓶紫色的“毒药”,她全塞给了墨影,提前做好的障眼法,染毒的手帕和匕首,现在估计已经找到了。
梁明贤大有一副据为己有的模样,殷清瑶也不在意。
“成安伯上下几十口人,已经被皇上下令押进大牢了,我的亲姐姐玉明郡主如今也在大牢,长安郡主不给我个解释?”
殷清瑶诧异道:“这件事情跟成安伯有什么关系?”
梁明贤将口中的糖果顶在牙后,左侧的脸颊鼓起来一个小包,应该是很可爱的造型。
他的脸看起来很可爱,但是表情之中蕴藏的情绪十分丰富。
有意味不明,有阴狠,也有玩世不恭。
“长安郡主如此聪慧,难道不知文宣是成安伯的外甥女,将赃物放在她身上,就是将脏水泼在成安伯身上。”
殷清瑶呵笑一声说道:“我只是看她不顺眼而已,至于其他的,都是巧合。”
这个说法也说得过去,梁明贤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之前好像是见过那个倒霉的文宣,也是在九霄楼,当时眼前这位也在,两人之间确实闹得不太愉快。
“再说了,是不是脏水,还有待查证。”
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梁明贤却没有生气,甚至还因此打消了心中的顾虑。不管自己是什么处境,还敢在他面前这么豪横的,只有殷清瑶一个人。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她就是怀疑成安伯是他这边的人,你让她不痛快,她也会想办法不让你痛快了。
睚眦必报啊……
殷清瑶才不管他什么想法。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也做了,我弟弟什么时候回家?”
梁明贤打开瓷瓶,又拿了两枚塞进嘴里,将剩下的扔还给她。朝戒嗔挥了挥手,戒嗔目光轻蔑地看她一眼,颔首退下。
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些糖果你还是拿去哄小朋友开心吧。”
话落,身后响起一深一浅两道脚步声。
殷清瑶回头,看到她的殷乐安小跑着上前抱住她的腿,高兴道:“大姐,你来接我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小孩子的眉眼笑脸确确实实是自己的亲弟弟无疑。
殷清瑶头皮炸开,心中惊惧,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龟裂。抬头直视着靠坐在上首的梁明贤。
直到现在,梁明贤脸上才露出了些许开怀的笑意,一边欣赏着她脸上的震惊复杂,一边含笑看着抱着她大腿的殷乐安赞道:“你们姐弟俩长得还有几分相似,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长安郡主不妨多带着令弟来府上做客。”
殷清瑶弯腰将殷乐章抱起来,语气很冷。
“告辞了。”
身后是梁明贤开怀的声音:“别忘了之前的约定!我一定会赢的……”
他除了是个疯子,还是个魔鬼。
淅沥的春雨到晚上变得密集。殷清瑶撑着一把伞走在街上,从脚往上半截裤腿被飞溅的雨水打湿,殷乐安已经有困意了,但还强撑着没睡。
“大姐问你,之前照看你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