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不仅寻常百姓被白杆匪折磨得痛不欲生,连带着刘大也头疼不已,因为城中已经没钱了。
甚至他拿出了自己藏起来的一部分银钱当做几个交好之人的供奉,一起送了上去,还是止不住白杆匪愈发变大的胃口。
“昨日二头领也败了,被沐县的官军追杀,可惜那些官军人数不多,攻不下县城营救我等。”
几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刘大此刻也蓬头垢面,全然不复当初的姿态。
白杆匪毕竟是草台班子,不能指望一群落草为寇的匪徒能共患难,如今随着几场失利,已经开始争执,加上本就暴躁的大头领,愈来愈有分崩离析的征兆。
然而此刻才是最危险的。
混乱的匪徒不会在顾忌其它,小喽啰们也只会想着抢一把就跑。
刘大心力憔悴,已经看出了变故。
他现在想念妻女,心头愈发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待在城中生死不由己。
咚咚咚!
敲门声适时响起,几人都打颤,最后还是刘大前去开门。
果然,又是分派,要搜刮银钱。
只是这次不同以往,四位头领竟齐齐提出不同的要求!
“吾命休矣!”
哀叹着,刘大垂手无神。
屋中其余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眼底那一丝恐惧。
白杆匪等待不下去了,跑之前要捞最后一笔,而他们……必死无疑。
第二日。
熟悉的钵锣声没有想起,打更的那人早在两日前就被路过的匪徒一刀砍杀,理由是吵到了自己。
刘大从床上起身,整理衣衫。
换上衣袍,端坐屋前。
三日前,张耀礼家的密道被发现,他侥幸没有被波及,只是周围几家住户都被削去四肢,挂在竹竿上晾晒了两天两夜。…
他已经逃不掉了。
院子外喧嚣沸腾,哀嚎不断,白杆匪已经开始最后的疯狂。
咚咚!
这一次没有起身,直等到对方破门而入,狞笑着走向自己。
“刘耳朵!”
“如何了?钱粮收集的怎样?”
瘦竹竿带着七八人,手里齐齐拿着武器逼近前来。
看模样,刘大也就没有狡辩的心思。
显然对方这次是吃定自己了,只是不知这人在白杆匪里到底是何身份,能分到自己这一块“肥肉”。
“你们,去,把这老小子拖一边,然后带着那两个小美人给李爷送去。”
说到这,瘦竹竿低头看来,窃笑着。
“好像你还有个妻子?咱哥几个可不挑嘴,也能吃得下!哈哈哈哈!”
其余人附和,狞笑连连。
面对这一切,刘大面露畏然,大抵是知道自己逃不脱这一劫,索性不再挣扎。
念及一众老友惨死,以及自己缩水大半的银钱,这些时日遭受的鞭打折磨,他心头畏惧消散,转而满是愤怒。
“呸!一群狗日的混账!”
他站起来,这是大半月来第一次面对匪徒们爆发。
然后被一拳头撂倒,跌落在地吃痛不已。
“哈?”
瘦竹竿抬手,就要一刀劈下。
早早他就看这肥头大耳的人不爽,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一番。
“去死吧!待会儿劳资们会好好疼疼你家娘们!”
刘大闭目等待最后一下。
然而久久不见刀锋落下。
反而,院门外的动静渐渐平息。
嗯?怎么回事?他睁开眼,然后就见一道漆黑身影挺立在门前。
那人高大,约莫九尺!哆嗦着的刘大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如此高大魁梧之人。
一身肌肉虬结,攀附如老树,手臂就有水桶粗细!
他走近,一步一步,脚步声仿佛敲在匪徒们的心坎上,每一步都踩得他们心慌不已,止不住倒退。
来到近前,居高临下。
而方才还叫嚣的瘦竹竿此刻被一只蒲扇大的铁手锢住脑袋,活生生拔地数尺!
“哦?你要如何疼?”
“是这般不是?”
语气平淡,手上用力,瘦竹竿脑袋好似要被攥成饼,涕泗横流眼目上翻。
口水从大张的嘴边流下,四肢无力踢踏着那健硕的臂膀,却难以撼动分毫。
最终,如死鱼一样停止动弹,窒息断了气。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心寒如雪。
哪怕因此而得救的刘大,都为对方硬生生捏死人的生猛举动好一阵肝颤。
啊啊啊啊!
有人抗不住心中压迫,疯癫似的举起长刀从侧方劈砍,刘大一惊,就要提醒。
嘭!
长刀未落,壮汉抬腿掠出半步,甫一接触,偷袭之人便化作更为模糊的残影横飞丈许,直直砸落在墙上。
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