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愣愣的看着他,这个使臣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如今天下谁不知晓蝗灾、天花,解决之法出于小皇帝之手。
他把这些功劳突然安在自己头上,想要干什么?
裴寂摇头道:“外使你这番话,属实让老夫听不懂,这蝗灾、天花的解决之法,老夫可想不出来,我大唐皇帝陛下天资聪颖,勤政能干,也只有他,才能解决这些,老夫是拍马也追不上。”
达赞干布肃然道:“裴丞相,你何必自谦呢?”
裴寂无语道:“谁跟你自谦了?老夫说的都是实话。”
“看来裴丞相是不肯与外臣交心了。”达赞干布遗憾的叹了口气道:
“也对,外臣与裴丞相初次见面,若是这般就能交心,裴丞相也就不可能做成这般大事。”
“你等等!”裴寂听得眼角直跳,“外使你能不能有话直说,说了半天老夫一句没听懂,你究竟想说什么?”
达赞干布挤眉弄眼道:“裴丞相,外臣此次前来,您怎可能猜不到?外臣只是来告诉你,裴丞相所谋划的大事,外臣已经猜到了。”
说完,达赞干布再次作揖到底,沉声道:“裴丞相之所为,外臣佩服!”
“你能不能别打哑谜了!”裴寂急了,“有话你能不能直说?你来老夫府邸,究竟干嘛来了?”
达赞干布神色一肃,直接说道:“外臣此次出使大唐,是为了和亲之事,同时也是为了我吐蕃和吐谷浑之事,外臣以为,吐蕃和大唐和亲,对双方都有利……”
裴寂眉头一皱,“这件事,你该对我大唐皇帝陛下说才对,你跟老夫说这些,老夫做不了主!”
达赞干布沉声道:“当今大唐,还有什么事不能被裴丞相做主?”
裴寂一怔,那不能做主的事可多了去啊,老夫想做事,不还是被李承道给回绝了吗,如果能做主,老夫何必在尚书省晒太阳?
裴寂迟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达赞干布一笑道:“裴丞相,外臣知晓有些话是不能说,今日晚宴,咱们再见,外臣告辞。”
说罢,达赞干布转身带着匈力离去。
裴寂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人究竟是干嘛来了?特么怎么说的话,让他一句都没听懂。
“爹,这个人,他是不是有病?”
裴律施站在他身后,纳闷道:“为什么好好的话他不说,在这打了半天哑谜?”
“不知道啊。”裴寂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刚才的事,回到庭院中坐在石凳上,拿起书籍却是半天看不进去。
想到达赞干布刚才的话,裴寂神色凝重了几分,吐蕃此次派使臣前来,果然是为了和亲,以及让大唐介入吐蕃和吐谷浑之事。
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何他第一个要找自己,自己现在一个闲散丞相,听了又有什么用,朝堂现在可是小皇帝乾纲独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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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内。
听到纪纲带回来的话,李承道楞了一下,“这个达赞干布,跑去找裴寂了?他找裴寂干什么¨?”
纪纲纳闷道:“臣也不知道。”
李承道低头思索着,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甩手道:“不管他了,等到晚宴的时候,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朕让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纪纲肃然道:“已经全部准备妥善。”
“很好。”李承道满意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朕就给这位吐蕃使臣,上一道硬菜。”
王昱在一旁好奇道:“陛下,这硬菜是什么?”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李承道语气意味深长笑呵呵道:“这道菜,绝对够硬!”
说罢,他便继续低头看起奏折。
经过三个月时间,李承道已经愈发熟练的掌握处理朝政的手法。
如果说,三个月以前,他处理三省六部十二司的朝政,需要用半天功夫,那现在他处理的速度,足足缩短了一倍。
看着李承道一本奏折拿起来,看了一眼直接拿起笔批阅,然后放在一旁,只用了几秒的功夫,王昱眼角直跳,陛下现在是愈发熟练了,再这样下去,京畿外的公文,绝对远远不够他处理的。
不行,自己也得找点事做,王昱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走到一旁,拿起抹布,开始擦拭着殿门。
“那里朕擦过了。”
就在此时,王昱忽然听到了李承道的话,赶忙跑到殿外,去擦栏墙。
“那里朕也擦了。”
李承道抬头瞅着他,啧了一声道:“我说王昱啊,你是不是没事做?”
“……”王昱张了张口,苦笑着看着他,你别这么说啊,这么说岂不是显得奴婢很废物?
李承道认真道:“你要是没事做的话,朕给你一件事。”
王昱眼眸一亮道:“还请陛下吩咐!”
李承道指了指殿外,“你在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