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安心?
对啊。慕容琢点头,我是凡人,婚姻在很多时候是爱情的证明,长久的契约。
可以让我坦荡荡告诉世人,你我天生一对,可以举案齐眉共渡余生,白头到老。
慕容琢说得动人,换得折枝落在她身上久久凝视的目光。
水面轻晃,潋滟波光。明亮水波纹映在慕容琢脸上,像是一套璀璨生辉的首饰。折枝忽然伸出手,将慕容琢粘连在脸上的湿漉漉长发拨弄到耳后去,水与发与肌肤是三种不同触感,折枝能感觉到慕容琢目光的追随,从而指尖发烫。她告诉满怀期待的慕容琢,山主告诉我,她可以帮我离开这具躯体重新回到红伞之中。
但是那样的话,我将重新变成器灵,不会再是这一副躯体。
所以,我想问问,你认为我该如何选择?
慕容琢不假思索,既然人类的身体与你是牢笼,那自然是要脱离的。
器灵是不会生老病死的,亦不用食五谷遵晨昏,更不提你所希望的白头到老。到时候,你垂垂老矣,我却依然是韶华模样,如此你也愿意?折枝又问。
慕容琢攀着她的手,反坐到折枝身边,笑说:折枝可知道,对很多人而言,衰老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情。
它代表着容颜不在,健康不在,死亡迫近。
人间有千万种病,衰老也是其中一种。而唯有衰老,是人人避之不及又无从躲避的。因此,才会有男人求长生不老,女人求韶华永驻。
而既然衰老
是一种病痛,那么慕容琢伸手触摸折枝年轻的脸庞,温声细语:我不愿意我所爱之人,尝这种病痛。
折枝握住慕容琢的手,可如你所说,这种病痛你自己是逃不过的。你是人,你最多不过百余年,而我变成器灵后,我有千年万年。如此,你不会不甘心吗?
不会。慕容琢摇头。
人有轮回,我这一世虽之后百年,但我有生生世世。
你我既是宿命的缘分,那么绝不会在这一世终止。
折枝。慕容琢在水中站起身,浅吻坐在水池边缘的折枝额头,轻轻道:若这一世我走到生命,那么,我在来世等你。
折枝反将慕容琢抱住,压入水中。
天在水面,水浮于眼前,冰凉气息裹挟在皮肤周围。慕容琢在池水拥抱中看压在自己身上的折枝,两人长发与衣料在水中轻飘,她看到折枝张口说话吐出气泡,并没来得及分辨什么,便被以唇封缄。
在与天水相拥的拥抱中,慕容琢首次得到来自折枝的,一个发于冲动不沾任何算计的问。
等我,以真实面貌来见你。
慕容琢终于听清她说得那两个字。
不远处帮忙拿干净衣服的小女孩:我是不是少拿了一件?
第二天,还是潋滟池,折枝去找山主,慕容琢叼着芦苇坐在水池边上等。
好像昨日重演,踹了慕容琢一jio的鹭鹭凑过来。
诶,凡人,你是怎么样勾搭上折枝的啊?鹭鹭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慕容琢扯掉芦苇根,大言不惭:当然是凭一颗真心。
真心?鹭鹭思考两圈,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你凭的是死皮赖脸吧?!
慕容琢:嗯?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你的眼睛啊。鹭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只要是折枝在,你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看,生怕少看一会儿就错过什么。不用想都知道,你一定是那种特别粘人的人。
都说烈女怕缠郎,你不是缠郎,你是缠女。对不对?
慕容琢看了她眼亦是笑了笑,没回答。
鹭鹭又问她:人间好玩吗?
慕容琢答:还好。
人
间的人都像你这样吗?
那可不一定。慕容琢摇头,臭屁:像我这样又深情又有趣的,是世间少有,需要顶天的运气才能碰上。
鹭鹭不信,瞪她:吹牛。
你看上去又没那么好。
慕容琢:有些东西,可不能只是看上去。
鹭鹭:比如说?
慕容琢没有回答她,忽然看向道路尽头。
怎么了?鹭鹭也看过去。
只见路近处慢慢出现一柄红伞,红伞之下行走着一个衣袂纷纷的红衣人,款款而来,似曾相识。
鹭鹭伸长颈子,那不是折枝伞吗?这个打伞的姐姐,我怎么没见过?
我见过。慕容琢说着,等不及,就朝那边走去。
我从小就在白鹭山长大,我都没见过的,你怎么会见过。
我所爱之人,在心中见过。
慕容琢走近,不需说什么,直接钻入伞下。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要是想随时都可以。折枝回答,又点了点自己脸颊,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