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琢闻言,偏头仔仔细细端详将水玉看了圈,满脸的不开心一下子消失了不少,看着是有些血色了,应该是我照顾得好。
水玉垂眸,快要透明的肤色在伞下被覆盖一层浓艳,勾唇笑了笑。
也确实是托了你的福。
我也觉得。慕容琢点头,从水玉手中取过红伞,伞面浓重的猩红镀到皮肤上,使得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你这把伞看上去倒是独特。
你喜欢这把伞吗?水玉也抬头看伞面,血色落入灰色眼眸。
雨点在伞面敲出血斑,从伞骨滴落的水被映红,也如血滴下坠。这画面在森冷雨幕中,着实有一些渗人,慕容琢抖了抖肩膀,本能摇头:这颜色诡异,我不太喜欢。
是吗水玉又垂眼,伸手接下一滴血红色雨水,移到慕容琢面前,只有手心一汪透明,开口:也不过是颜色与众不同,作为伞,它仍可遮风避雨。
我若把这把伞送予你,你可要?
当然要。慕容琢想也不想。
水玉: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本来是不喜欢的,但是一说要送我,我看它就精妙绝伦、巧夺天工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拥有。
那它现在就是你的了。水
玉用手将伞柄向慕容琢推近一寸,慢慢说:这把伞与我至关重要,你既然要收它,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慕容琢:你说,我一定做。
也不是什么难事。水玉看了眼白玉似的伞骨,淡笑:就是希望以后你无论去往何处都带着它,这样的话,不管是何天气,总是有个遮晴避雨的东西。
两人说着,并肩慢吞吞走在雨中。雨势仍不见小,积水带着落花从鞋边流过,整条街上都没有行人,只有屋檐下零星几个在躲雨。水玉目光从屋檐下扫过,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个屋檐下身披袈裟的和尚上。几乎是她刚把目光移过去,就与和尚四目相对。
水玉眉梢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然后停了脚步。
慕容琢跟着停下,怎么了?
刚才眼睛里只有你,竟然忘记还有一个人。水玉说着,向慕容琢扬了扬收拢的白绿烟雨伞。
慕容琢疑问:哪里还有人?
水玉低笑,向慕容琢摇头,笑说:你是不是忘了?你和那个护卫小哥一同出门的。
如今我们是到这了,可那小哥还在湖心亭呢。
又将白绿雨伞递于慕容琢,你是习武之人,腿脚快,就把这伞给他送去吧。看这雨势若是留他在那里,恐怕要耽搁两、三个时辰。
慕容琢不太愿意走,看着伞撇嘴:我家玉儿可真是人善心美。
水玉柔声:所以你便全了我这善心如何?
这话一出,慕容琢当然不能拒绝,立即接过雨伞。
我就在这里等你。水玉走到和尚附近的屋檐下,将红伞也递给慕容琢,然后毫不避讳的在慕容琢侧脸亲了下,轻声哄:你可要记住这个位置早点回来接我。
好!慕容琢狂点头,你在这里等,这雨太大,等我回来我背你回去。
水玉也点头,好啊。
说罢将双手交叠在小腹前,静静看着慕容琢撑着红伞快步消失在更加浓郁的雨雾中。
这是,旁边终于响起声音:看来你并未遵守与贫僧的约定。
蜉蝣一梦,噩梦是梦,春梦亦是梦。既然不过朝夕,我为何不能过得快活些?
梦醒之后岁飞湮
灭,也算是快活?
快活,不就是当时那一瞬吗?至于之后如何,随它吧。
那和尚拨动念头,贫僧说过,你与我佛有缘。苦海无涯,回头方是岸,方可立地成佛。
成佛?水玉淡笑,我这个人好颜色、贪富贵、逐欢愉,是万万成不了佛的。
虽贫僧实力不济,但倘若你继续作恶,红尘中自有人可收你。
继续作恶?水玉将脸上湿发别到耳后,泛白眼眸中光华流转,大师的意思是,我有在作恶?
你心知。
是蝴蝶自投罗网,心甘情愿。
不知全貌,如何能算心甘情愿?
大师,蝼蚁尚且贪生,没有人愿意悄无声息的消散。
慕容琢回到湖心亭时,护卫小哥已经和老头儿及采药郎打成一片,甚至还同一同蹲在地上吃人家的薯干。见慕容琢回来,大喜过望:我就知道庄主不会忘了属下!
我就没记得过。慕容琢将白绿伞放到旁边立着,补上一句:是玉儿让我给你送来的。
医仙姑娘真是仙女在世。护卫小哥顺势一夸。
慕容琢听得笑了笑,又急匆匆离开湖心亭。
走时,正巧听到老头儿在叹息后,说:后来,我听说医馆有一位姑娘去世了,想来说的就是她吧。
可惜啊,红颜薄命。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