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人迹。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回来!”陈风沉默了良久,忽然嚎叫了一声,仰天的叫声回荡在这片青翠环绕的废墟里。
“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什么!”他攥紧了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身旁孤零零的树干,不停地追问着自己。
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雾,透出一股浓郁的痛苦和清冷。痛苦有如视野里惨遭殃及燃烧未尽的树干。清冷有如山崖下山涧里逝去凉水。
如果没有遇见我,他们一家人也许会会好端端的生存在这里,虽然清贫,但也是开开心心,远远胜过这家破人亡。这,都是我的错!
他想着,纠结着,自责着。猛地,一头撞向了身旁惨遭荼毒的树干。有如一串串松油滴了下去,他的泪水哗哗地滚落了出来。
摇晃的树干上未燃尽的烟尘飘落了下来,有如下了一场黑色的雪,似乎在倾诉着这人间种种的不幸。
面对头顶这片清澈的无尽幽深,黝黑烧焦的树干不屈的直插云霄,仿佛在控诉,控诉这片天地为什么没有一片安宁。
“这些药……一番辛苦……到头来毫无用处?”
陈风低着头依着树干,睁开眼看着身上的包袱,还有手里的药箱,触目伤怀,心中涌出说不出的痛楚。
“风兄!”
一道熟悉的声音敲打着陈风沉浸在悲痛中的心弦。
他心弦抖动,瞬间挺直了腰杆,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幻听!一定是幻听!嗨……”
“风兄!”
熟悉的音调再次扬起,持续扣打着陈风敏感的心扉。
这是卢兄的声音。陈风几乎不敢相信,害怕刹那间又成水中花。那一刻,他身体瞬间站如松。
眼睛的余光飘过,见一直粗壮的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他心田里一道暖流经过,好似愧疚的心有了抚平的着落。
陡然回首,陈风看到那张含笑的脸庞,一身灰色的粗布长衫,还有肩上包扎的伤口。
“你受伤了?”
“一点轻伤,不碍事!”卢展说,“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在劫难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风喜上眉梢,嘴里连连说着,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拥抱了一下卢展,又拍了拍他的背,激动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卢展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僵直地站在了那里,但是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眶里涌出了泪水。他突然抱起双拳,躬下腰非常郑重地说。
“风兄,你我虽然相识短短两天,然而你对我的这份恩情,看在眼里,刻骨铭心。以后若有差遣,我卢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兄弟,千万不要这么说。没有差遣,你也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是从没有见过像卢兄这样义薄云天的人,见了非常感动,十分仰慕。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再听你说孩子有些不舒服……我听到生病,心里就不舒服!”
陈风见卢展如此庄重,真诚诧异了一下就脱口开诚布公地说道。
“风兄真是宅心仁厚!”
“说起孩子,卢兄……家人……孩子还好吗?”陈风紧张地问道。
卢展凝重地点了点头。
陈风悠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落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风兄,让你受惊了。沿着山壁的边缘,半山腰上有一个隐蔽的洞穴。家母和妻儿都在里面!我在上面能够看到这一片。”
“哦,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风兄,请!”卢展说,“你走后,我就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安顿好家人。这些盗匪就带着二十来人摸了过来。我就且战且退,跳入了河水逃过了一劫。这伙贼人气急败坏就烧了我的家。”
“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好人自有好报。”
“倘若上天有眼,我家何至于此!”卢展一声感叹。
陈风听着卢展的感叹,凝视着他的脸。
他能够感受到卢展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不满,又掩藏于胸,无处排遣。
在卢展的带领下,陈风沿着陡峭的山壁边沿,攀爬了上去。
在数丈之高,凸起的崖壁间一撮树丛中隐蔽着一个狭小的洞口。洞口边的树根上盘着一根绳子。
隐蔽的洞穴让人非常安心,能够忘却危险的来临。站在洞口,一股凉意袭来,沁人肺腑。望向洞内,一片开阔。目光所及的远处,千姿百态的石笋及钟乳石犬牙交错,以血盆大口的威风守护着洞口,不容任何人侵犯。
卢展的老母和妻子见着陈风拭去眼泪,慌忙把他迎了进去。
瞧着俩人的泪痕,陈风瞬间一阵揪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曾几何时,多少次他看到自己父母因为自己黯然伤神,潸然泪下。那情那景历历在目,时时刻刻侵蚀着他一颗坚强的心。
陈风哎了一声,进了洞穴来到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