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其实鲁班锁很难的,不聪明的人连拆都拆不开,比如我就拆不开,所以……”兰珮莹说着头疼,糊弄两个大孩子太难。
还好沈彦瀚看出她的窘迫,立刻拿起一块木构件放在沈老太君手上:“祖母,我知道你很厉害的,阿莹都跟我说,你很容易就可以把它们复原的,我陪你一起装这些鲁班锁。”
沈彦瀚熟练地从炕桌上一堆混在一起的木构件里挑出需要的,一块块按照次序拿起放在沈老太君的手上,又教她放在准确的位置,很快便装好一个。
沈老太君惊异地瞪大双眼,举起手中装好的鲁班锁给兰珮莹看:“阿莹,你快看,这是我装好的,我厉不厉害。”
兰珮莹坐在沈老太君旁边,轻轻鼓掌:“厉害,祖母真的好厉害。”
沈老太君来兴致:“阿莹你跟我一起玩。”
沈彦瀚拿起一块木构件举到兰珮莹跟前,眼神真挚:“阿莹,你要拼一个吗?”
兰珮莹忽然发现,不知道何时,他不再叫她明郡主,而是叫她阿莹,看过去时,却见他张扬的眉眼里全是缱绻,正含着笑意看她。
兰珮莹在他清亮明澈的目光里心脏蓦然多跳一次,她抬起一只玉白的小手接过来:“好,那我也拼一个吧。”
她手中是个球形的鲁班锁,沈彦瀚果然十分擅长这个,她按照他的指挥,很快一枚古朴的小球便出现在兰珮莹手上。
兰珮莹转着那枚小球,十分喜爱。
沈彦瀚忽然意味深长道:“阿莹,你可知道,鲁班锁又叫相思锁,你手中这枚,是我和你一起拼出来的,环环相扣,难分难解,终得圆满。”
兰珮莹岂会听不懂沈彦瀚话中的含义,一时间手里的木球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却不防沈老太君突然从她手中拿起木球塞给沈彦瀚:“孙子,这个鲁班锁送你啦,我很喜欢你,你明天还来陪我玩吗?”
“好嘞,祖母,我明日还来。”沈彦瀚简直正中下怀。
兰珮莹忙道:“祖母,沈将军他公务繁忙,现在就要走,我们不好总是麻烦人家的。”
沈老太君顿时满脸失望。
沈彦瀚起身告辞,笑着对沈老太君眨眨眼:“祖母,我今日空着手来的,十分对不住你,我明日一定备一份大礼来,全是好玩的东西。”
沈老太君高兴极,一脸期待:“那你明日一定得来啊。”
兰珮莹送沈彦瀚出去,仆人们远远跟着。
两人并肩而行,这对沈彦瀚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他的腿实在比兰珮莹长很多,但他努力放慢脚步,去适应她的步伐。
兰珮莹一路无话,沈彦瀚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敢贸然开口去问,就这样一直走到明王府前院的影壁墙后头,再走就出府,沈彦瀚停住脚步,深情地看她:“阿莹,我方才说的话,是出自我的真心,我可以发誓,一生一世对你好,一辈子呵护你。”
兰珮莹咬下唇,没接这句,只道:“我祖母是孩子心性,她说的话沈将军不要当真。”
沈彦瀚坚决道:“做人要言而有信,我怎么能忍心因为祖母单纯便诓骗她。”
兰珮莹蹙眉:“我家里没有男子,见外男多有不便。人言可畏,还望沈将军体谅,无事不要再来。”
沈彦瀚心里有一丝疼:“我们是亲戚,我不算外男,论起来,我算是你的表哥。”
正好安逸从外头回来,绕过影壁墙遇上两人,听一耳朵,安逸咧嘴便笑:“我就喜欢沈将军这样爽快的,不把自己当外人。”
沈彦瀚苦笑一声:“安表姑娘这是说我脸皮厚。”
安逸偷笑道:“哪里哪里,沈将军不必谦虚,再说,有的事儿,可不就得男子脸皮厚些么。我今日在会仙楼,学一句汉人的俚语,叫做心急吃不热豆腐,不知道沈将军听过没?”
沈彦瀚听出画外音,爽快拱手告辞,早有王府小厮将他的战马牵出来,沈彦瀚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鞭而走,潇洒至极。
兰珮莹目送他离开,回到房内,安逸把下人都赶出去,问她:“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兰珮莹倒茶的手顿住:“他说,他喜欢我。”
“沈将军一表人才,不知道多少人小娘子对他芳心荡漾。”安逸从她手中接过茶壶,反过来给她倒一杯,“你喜欢他吗?”
“有点喜欢。”
“那你干嘛苦着脸,两情相悦是大好事啊。”
兰珮莹捏着瓷杯,因为用力,细长的手指,指节变的发白:“我有点害怕。”
安逸表示很奇怪:“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