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李元朗的确对他不错,从来不把他当成废人看待,反倒更像个朋友。
所以,他这也是为痛失朋友难过。
不过才哭了几嗓子,自己的大腿就被人使劲地扭了几下,疼得他差点蹦起来。
低头一看,只见地上这位嘴角噙着微笑,眼珠子在眼皮下面叽里咕噜的乱转...
哦,装死啊!
这时,二十几名衙役打扮的人分开人群就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本地刺史诸葛遂!
刘季述看着他愣了一下,不是说好了,只需要不良人及时赶到现场就行了,你这么亲自到了,这可能要露馅啊!
他却没想,这陶仁彦还真就曾当街打死过一名来城中贩卖山货的洞蛮。
那个洞蛮据说还是某个小部落的酋长的儿子。
人家自然不愿意了,就把陶仁彦告到了诸葛遂那里。
就在诸葛遂左右为难之际,陶方带着三百兵卒,以剿匪的名义就把那个部落杀了一个鸡犬不留。
原告都没了,被告没人质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而李元朗是什么人,不说亲王或者是藩王,单单是“监察御史,代天巡狩”这八个字,杀钦差?
就算是打了钦差都是株连三族的死罪。
他这个刺史一样得跟着吃锅烙,死罪可能没有,但被发配
安南国,到树上当猴子的可能性却是极大。
关心则乱,他在衙门里一点儿都坐不下去,找到不良将府,将所有人手集合到一起后,就匆匆跟了上来。
当他在人群外听到什么“钦差被杀”几个字时,人差点就瘫痪了。
颤颤巍巍地来到近前一看,好像那位早上刚刚见了一面的少年王爷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边那位宦官正在哭天抹泪...
诸葛遂眼睛往上一翻,“嘎”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跟在诸葛遂身边的那名不良将早就得到了独孤隐的命令,让他暗中保护,如今一看这情况,也是慌乱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高继纶揉了揉身上几处疼痛的地方,对这不良将喝道:“此人殴打钦差,抢夺千牛刀和亲王鱼符,乃是不赦的大罪,还愣着干什么,快将其抓捕归案!”
这不良将一听他的措词,不是“杀死”而是“殴打”,马上就精神了起来。
没死啊,那就好办了。
“兄弟们,还不赶紧将这凶徒缉拿,带回府署严加拷问!”
陶仁彦已经被吓得半傻,但还没失去思考的能力,失声大喊道:“兄弟们,赶紧保护本公子!”
那五十名大汉犹豫了一下,还是“呼啦”一下,将他紧紧护在当中,和不良人对峙了起来。
此时刘季述也不干嚎了,阴冷着脸站了起来,拿起一面令牌就在这些大汉的面前晃了一圈。
“你们看清楚了,这是内侍省监丞的令
牌,也是咱家的身份,如今被你们守着的人夺千牛刀,亲王鱼符,打晕代天巡狩的钦差,条条都是死罪,你们如此这般,还想造反不成!”
被围在人群中的陶仁彦马上喊道:“本公子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亲王和钦差,他也没有事先说明,不知者无罪,还有这把刀是他扔给我的,可不是抢来的!”
说完,他像扔烙铁一般就千牛刀扔在地上,一脸慌乱。
刘季述笑了,对周围围观的百姓喊道:“诸位乡亲,刚刚本人是不是一再喊着我们是钦差?他们停手了吗?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这些百姓平时也没少挨陶仁彦父子的欺压,敢怒不敢言,如今一看对方踢到了铁板上,自然乐见其成,纷纷落井下石。
“不错,这位公公的确一直在喊自己身份,但这些家伙明显没停手,本人可以到州府大堂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
这五十名本地驻军犹豫了。
可以说,在绵州当兵就是在养大爷,基本就没有什么战事,就连前些年与南诏作战,高骈都没想过调他们去前线,因为他们差不多与之前的神策军一个毛病,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
至于" 造反"这个词,就没在他们的字典里出现过,何况目前形势明显是大势已去,自己傻乎乎地去陪葬...
脑子进水了?
他们不由地将手中的棍棒扔在地上,一名地位稍高的士兵赶紧躬身施礼
,“这位公公,小人怎敢聚众造反,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说完,一挥手,五十名大汉全部散开,并跪到了地上。
陶仁彦直到手上被上了枷锁,人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
不就是昨天自己嚣张一点儿,打算清场请朋友吃个饭吗?
今天也不过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