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狗,再问你,既然你负责帮张阿生准备那些骗人的玩意儿,那么这些石碱是哪里得来的?"
"这个小人知道,据说河南道复阳县去年有人发现一处山中蕴藏大量石碱,这些石碱就是张阿生通过那里的人搞来的,很是神秘。"
李元朗一愣,河南那地方有碱矿,怎么没听说过?
“具体在哪里,还能找到那个送石碱的人嘛?”
“此人叫葛天林,就是复阳本地人,你想要找他应该不难。”
李元朗紧接着道:“法光寺那些被搜刮骗取的钱财都被人取走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是昨夜天黑之前,隐隐听到好像是要去渠州...”
他点了点头,该问的东西基本都问过了,也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便站起来看了一眼张六狗,
“我会去核实你所说的话,若是属实,也就坐几天大牢,若是敢欺骗于我,秋天就是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说完,也不理张六狗跪在那里赌咒发誓,转身就离开这个柴房。
李元朗又一次将一个县上下官员撸了一个底朝天儿。
从马陵
这个县令到县丞县尉,还有扮演着捕快角色的不良所的不良人都关进了大牢,逐个排查。
二人坐在原本属于马陵居住的县衙后宅,开始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进行梳理。
“独孤大哥,如今看来,这个什么千佛教应该就是这事儿的幕后主使,目的就是敛财,你曾说过,整个剑南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现象,一定得好好查查,本王认为,他们一定有什么牵连,或者说根本就是一路人!”
然后又皱了一下眉,“百姓那些被骗取的财物已经被提前运走,算算时辰,这时候八成已经到了巴州府...”
说到这里,二人急速地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说什么,而是各自开始沉思。
一时间,房间中静悄悄的。
难道此事与西道节度使吴行鲁有关?
李元朗站起来不断在房中打转,先是在西道出现神秘人掳夺青壮流民男子,之后在这里又遇到骗敛钱财的假和尚。
单单这两方面如是同一伙人所为,那就只能是一个目的—私募军队!
山南西道历来是整个剑南最主要的兵源地,如今再加上从东道跑来避难的流民,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组织起一支两三万人军队并非全无可能。
再加上通过这个千佛教源源不断地输入钱财充作军饷...
“吴行鲁你好大的胆子,打算做剑南王吗!”
独孤隐其实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李元朗突然一嗓子,还是吓了他一跳。
“殿下
息怒,这一切还只是猜测,并无一点证据,若是此时去兴师问罪,只怕...”
李元朗压了压火气,摆手道:“独孤大哥不用担心,本王还不是没脑子,如今已经入了深秋,他就算有什么不轨企图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
“的确,而且我们意外在剑阁将其敛财的手段戳破,只怕他也会马上选择偃旗息鼓,小心翼翼的观察一段时间,不过,臣担心他会对殿下不利,伺机报复!”
独孤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李元朗想了想,
“以后本王的行踪会更加隐秘,若非必要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你的官职太小了,行事诸多不便,还好本王还有几张提前盖上礼部大印的空白文书...”
当天深夜,独孤隐怀中揣着一张盖有寿王金印,名为“剑南诸道监察御史副使”的文书神色匆忙地离开了那座客栈小院。
这个职位按官阶来说,还不如他原本的军阶高,但一个“监察御史”就可以将他的权力暂时凌驾于整个三川诸道官员之上,成为权力仅次于李元朗的存在。
而李元朗在院中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刀枪技法之后,在萧渐荣的服侍下擦干汗水喝了茶,就将韩广仁叫到了跟前。
“韩太医,如今剑阁没了父母官儿,需要一个人暂时处理县中的政务,本王身边也就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
韩广仁眨巴着眼睛半天没明白,我一个给人看病的郎中,
根本就不通政务,您这是唱哪一出?
“殿下,不是臣推脱,下臣一不通政务,二不懂筹算,三不知兵,将一县的军政要务交给我,怕是...”
李元朗一笑,“老韩,你也不必担心这个,虽然这剑阁大小官吏被本王全部裁撤,但类似于师爷什么的还是留了下来,但他们没有品阶,不入官流,这样是不可能震慑住下面百姓和守城兵卒的。”
韩广仁明白了,这是把自己当成一座泥菩萨让人来拜,具体的东西就让那些常年混迹在县衙的人去办。
“估计你这代理县令也呆不了几天,等本王到了成都府,自然就会有人前来接任,你那时候再来与吾等汇合。”
韩广仁一想,反正暂时李元朗也用不上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