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船上的红夷大炮,在开战前的半个时辰,被耿七为首的“水手兵”艰难地抬进了平壤城内。三张宽大的牛皮架设在了两门红夷大炮的头顶,有效避免了连绵不断的雨水对大炮、开花弹、黑火药的淋湿。五更天,耿仲明之弟耿仲裕把三门布置在“青砖马道”红夷大炮之炮口统一调成了45度的仰角,炮口对准了镶蓝旗骑士可能袭向东江明军主力之路径。
把三门沉重的红夷大炮从停锚于大同江的三艘海沧船上抬至平壤古城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早在阿敏于凌晨时分第二次围攻雨中的风月楼时,按捺不住的毛承禄曾想领着手下的一千余名骑士强闯风月楼,是从牡丹峰上及时赶到的“东江辅帅”尤景和、耿家军的耿仲明、孔有德3人强行按住了他。头缠绷带、面无血色的尤景和不顾自身伤情,当众斥责头脑发热、救主心切的毛承禄:
“我知道你毛承禄很着急,但你冲动的行为不但会害死你自己,还会害死毛帅!害死你手下的所有骑兵!你以为我尤景和不着急吗?我的义子李九成此时就在风月楼里面!王辅、陈继盛2人为首的5000余人救援部队,为了救援毛帅,在一刻钟内被敌人打得只剩下不到2500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红夷大炮运到这里前,我尤景和作为你的前辈,不允许你毛承禄胡来!同时,我作为东江镇的‘辅帅’,有权禁止你毛承禄擅自行动!”
......
磅!磅!磅!
落地后的开花弹打乱了飞驰在平壤古城“青砖马道”上的镶蓝旗骑兵队之冲锋节奏,火花所及,一片糜烂。尽管有威力强大的红夷大炮助攻,孔有德为首的一千流星锤手在激烈残酷的短兵相接中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杀——杀——杀——”
泥水乱溅,锋镝纵横。细雨中的镶蓝旗骑士们在开花弹落地的轰隆声中用强有力的双脚紧紧夹住了胯下之战马,尽管威力强大的开花弹打乱了他们原本的冲锋队形,但骑术高超、从小打猎的他们,还是能够在马背上的剧烈颠簸中完成了非常高难度的插刀入鞘与拈弓搭箭。
嗖!嗖!嗖!嗖!嗖!嗖......
在东江明军的流星锤砸向镶蓝旗骑士以及骑士的胯下战马之时,金兵的箭矢亦射向了呈散兵线的流星锤手。顷刻间,双方人马倒下一大片。
另一方面,日本火绳枪(东洋倭枪)无法在下雨天的野外点着火绳,但可以在室内操作。在镶蓝旗发起冲锋之前,耿仲明手下的1200名火枪手已经广泛散布于青砖马道两侧的民居建筑中,相机而动。躲藏在马道两侧民居建筑的他们在五更天的下雨战场上很难瞄准敌人,但是,分清敌我却非常容易,皆因没有骑马的人都是自己人,骑着马的人都是阿敏的镶蓝旗骑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马道千烽火,春色度平壤。春雨里中枪落马的镶蓝旗骑士超过500人,他们就此长眠于异乡之地。意识到自己中了东江明军火器伏击的阿敏、爱尔礼父子2人,急速率领部众后撤。
与此同时,身中两箭、宝甲护体的东江明军指挥佥事孔有德,亦率领幸存的流星锤手撤离火线。一战下来,泪流满面的孔有德此前苦心孤诣训练出来的1000名流星锤手,死了400余人。
走马百战场,一剑万人敌。在27岁的悍将孔有德勇斗二贝勒阿敏之时,年龄相仿的“东江少帅”毛承禄率领1200名装备简陋的东江镇骑士,从平壤古城内的另一条狭窄而曲折的马道,疯子般地杀向了风月楼。
毛承禄用马鞭猛抽胯下的战马,他恨胯下那匹缴获自敌人的蒙古战马速度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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