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鹰飞,吹角连城。阿敏的镶蓝旗骑士在通往风月楼的两条主干道上与东江明军那四千余名严阵以待的持盾戟兵发生了激烈的遭遇战。
拒马与栅栏是步兵部队延阻骑兵冲锋的良好辅助工具,而毛文龙所有的拒马与栅栏均布置于平壤城外围。硝烟中,每一名身披铁甲、头戴铜盔的东江明军重装戟兵,把手中那厚重竖型护盾整齐划一地倒插在地。在阿敏的部队杀到前,四千余副护盾在通往风月楼的2条东、西主干道上,形成了六道“护盾栅栏”。
“杀——杀——杀——”
人披蓝棉甲、马披白布甲的第一批冲至“护盾栅栏”前的镶蓝旗骑兵,立即遭到了数千支东江明军长戟的“伺候”。
戟,戈、矛(枪)的混合体,它除了具备类似于长枪的尖头,戟头还具有月牙形的锋刃。最早的戟出产于商朝,它盛行于战国,没落于唐宋。
相对于枪、矛、槊,具有“月牙”戟,除了具有刺击功能,还具有勾拉功能。
火光中,四千余名视死如归的东江明军重装步兵,把清一色的单月牙长戟架在倒插在地的厚重护盾上,向外露出了锋利的戟头,形成四千余“人肉拒马”。
嗖!嗖!嗖!嗖!嗖!嗖......
在镶蓝旗战马的马蹄飞踏之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千名置身于风月楼周边各处建筑之顶、原本由“少帅”毛承禄统领的“小稍弓”弓箭手,顺着马踏之声传来的方向,对由远及近的黑影发起了弓箭阻击。
东江明军原有的高丽弓手在“铁山大战”中伤亡惨重,幸存的三千高丽弓手在战后经过了毛文龙的统一整编,被全部划归到原本据守平壤西城楼的指挥佥事陈继盛下辖。失守西城楼的陈继盛率领高丽弓手撤退至平壤南大门“含毬门”后,平壤城内的北片区域已经没有一个拱卫风月楼的高丽弓手。
小稍弓手们射出的弓箭无法穿透镶蓝旗骑士身上那质地优良的蓝色棉甲,只有极少数的镶蓝旗骑士被明军的利箭射中咽喉而坠亡。
“嘶——嘶——嘶——”
首先触及“人肉拒马”的几百匹头戴铁面罩的镶蓝旗战马痛苦长嘶;然而,没有一匹战马被戟头撞伤倒地,皆因它们身上所披之白色布甲非常厚实,而且,布甲的马颈位置内镶了隐藏的铁片。除了极少数被刺瞎眼睛的战马狂怒不及,把马背上的骑士甩离马背以外,大部分被“人肉拒马”撞伤的战马,在各个骑术精湛的镶蓝旗骑士之操控下,很快镇定下来;同一时间,护盾后的东江明军重装戟兵对马背上的敌人发起了拉杀与刺杀。
第一批闯阵的镶蓝旗骑士很快被人数占优的持戟明兵全面压制,长戟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远胜于矛、枪的实战价值。尽管明军的戟头刺不穿镶蓝旗骑士身上的蓝色棉甲,但被明军长戟那戟头上的“月牙”钩拉下马的镶蓝旗骑士,越来越多。在居高临下的明军小稍弓手之箭矢驱赶下,部分被勾拉坠马的镶蓝旗骑士落荒而逃。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在步战的明军戟兵与第一批闯阵的镶蓝旗骑士激励缠斗之时,第二批闯阵的镶蓝旗骑士纷至沓来。在一名“甲喇额真”的带领下,第二批闯阵的镶蓝旗骑士蒙住马眼,策动喝过烈酒的战马直接撞向了东江明军的“护盾栅栏”。
东江镇的财政条件不足以支持每一名重装戟兵配备金属护盾,除了小旗官以上的军官以外,大部分戟兵只配置了木盾。夜风中,近千副倒插在地的明军护盾被彪悍的辽东马撞飞,东江明军布置在通往风月楼的2条东、西主干道上的第一道“人肉拒马”消失了。
在强大的反作用力影响下,撞盾闯阵的第二批镶蓝旗骑士慢了下来,因为他们的坐骑很痛,普遍撞成脑震荡;另一方面,许多躲在倒插竖形护盾后的明军戟兵被推倒在地。
喝!
一名带头闯阵的“甲喇额真”一声怒喊,随即用马刀之刀背用力拍打已经撞成脑震荡的坐骑之臀部,受痛的可怜战马一声长嘶,随即拼命前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镶蓝旗甲喇额真冲出十步远时,埋伏在黑暗中的六百名原属毛承禄下辖的燧发枪手,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身穿棉甲的甲喇额真,以及三百余名跟随其冲锋闯阵的镶蓝旗骑士,应声坠马,沉睡不起。
“杀——杀——杀——”
在东江明军燧发枪手后撤装弹之时,第二层“人肉拒马”向外围快速移动起来。身处第二梯队的重装戟兵抽起了倒插地上的护盾,挺直长戟,向陷入混乱的镶蓝旗闯阵骑兵队发起逆袭。
......
熊熊燃烧的西北角楼残址映出了泛红而明亮的火光,火光落在了21岁的佟盛年那一张轮廓分明、帅气白净的汉人脸庞上。作为已故大汗努尔哈赤曾经入赘过的“佟家”,“佟氏一族”来自于关内,佟盛年是纯种的汉人。
二贝勒阿敏杀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