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宫惊变(4/5)
是,就在这一刹那间,一个人忽然从窗外飞了进来。他的身法比风更快,比月光更轻,可是他这个人在江湖中的分量却重于泰山。只有这个人,才能阻止叶孤城刺出的一剑。只有这个人,才能使叶孤城震惊。“陆小凤!”叶孤城失声而呼道:“你怎么会来的?”陆小凤道:“因为你来了。”叶孤城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何必来,你又何必来?”陆小凤也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来,我不必来,只可惜我们现在都已来了。”叶孤城道:“可惜。”陆小凤道:“实在可惜。”叶孤城再次叹息,手中的剑忽又化作飞虹。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这飞虹般的剑,并不是刺向陆小凤的。陆小凤闪身,剑光已穿窗而出,人也穿窗而出,他的人和剑,已合而为一。速度,不但是种刺激,而且是种很愉快的刺激。快马、快船、快车,和轻功,都能给人这种享受。可是,假如你是在逃亡的时候,你就不会领略到这种愉快和刺激了。叶孤城是一个很喜欢速度的人,在海上、在白云城、在月白风清的晚上,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迎风施展他的轻功,飞行在月下。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觉得心情分外宁静。此时正月白风清,此地乃金楼玉阙,他已施展他最快的速度,可是他的心却很乱。他在逃亡,他有很多想不通——这计划中,究竟有什么错误和漏洞?陆小凤怎么会发现这秘密?怎么会来的?没有人能给他答复,就正如没有人知道,此刻吹在他脸上的风,是从哪里来的。月色凄迷,仿佛有雾,前面皇城的阴影下,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一身白衣如雪。叶孤城看不清这个人,他只不过看见一个比雾更白、比月更白的人影。但他已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向他压了下来。他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除了西门吹雪外,天上地下,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给他这种压力。等到他看清了西门吹雪的脸,他的身形就骤然停顿。西门吹雪掌中有剑,剑仍在鞘,剑气并不是从这柄剑上发出来的。他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时,就像剑锋相击一样。他们都没有动,这种静的压力,却比动更强、更可怕。一片落叶飘过来,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立刻落下,连风都吹不起。这种压力虽然看不见,却绝不是无形的。西门吹雪忽然道:“你学剑?”叶孤城道:“我就是剑。”西门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叶孤城道:“你说!”西门吹雪道:“在于诚。”叶孤城道:“诚?”西门吹雪道:“唯有诚心正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叶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缩。西门吹雪盯着他,道:“你不诚。”叶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问道:“你学剑?”西门吹雪道:“学无止境,剑术更是学无止境。”叶孤城道:“你既学剑,就该知道学剑的人只要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西门吹雪不再说话,话已说尽。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剑已在手,已将出鞘。就在这时,剑光飞起,却不是他们的剑。叶孤城回过头,才发现四面都已被包围,几乎叠成了一圈人墙,数十柄寒光闪耀的剑,也几乎好像一面网。不但有剑网,也有枪林、刀山。金戈映明月,寒光照铁衣,紫禁城内的威风和煞气,绝不是任何人能想象得到的。一向冷静镇定的魏子云,现在鼻尖上也已有了汗珠,手挥长剑,调度全军,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叶孤城,沉声道:“白云城主?”叶孤城点头。魏子云道:“城主远在天外,剑如飞仙,人也如飞仙,何苦自贬于红尘,作此不智事?”叶孤城道:“你不懂?”魏子云道:“不懂。”叶孤城冷冷道:“这种事,你本就不会懂的。”魏子云道:“也许我不懂,可是……”目光如鹰,紧随在魏子云之后的“大漠神鹰”屠方,抢着道:“可是我们却懂得,像你犯这种罪是千刀万段,株连九族的死罪。”他虽然以轻功和鹰爪成名,中年之后,用的也是剑。他的剑锋长而狭,看来和海南剑派门下用的剑差不多,其实,他的剑法却是昆仑真传。叶孤城用眼角瞟着他的剑,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屠方听不懂这句话。叶孤城道:“你练刀不成,学剑又不精,敢对我无礼,你犯的也是死罪。”屠方脸色更阴沉,剑锋展动,立刻就要冲上去。他一冲上去,别人当然不会坐视,叶孤城纵然有绝世无双的剑法,就在这顷刻之间,也得尸横当地,血溅五步。可是他还没有冲出去,已有人阻止了他。西门吹雪忽然道:“等一等!”屠方道:“等什么?”西门吹雪道:“先听我说一句话。”此时此刻,虽然已剑拔弩张,西门吹雪要说话,却还是没有人能不听。魏子云点头示意,屠方身势停顿。西门吹雪道:“我若与叶孤城双剑连手,普天之下,有谁能抵挡?”没有人。这答案也绝对没有人不知道。魏子云吸了口气,鼻尖上又有汗珠沁出。西门吹雪盯着他,道:“我的意思,你是不是已明白?”魏子云摇摇头。他当然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却宁愿装作不明白,他一定要争取时间,想一个对策。西门吹雪道:“我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敌手。”叶孤城忽然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道:“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人在高处的寂寞,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你又何必对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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