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子在银色面具下的双眼，目光灼灼。
“大概……”
陆言在内心盘算了一下。现在的地球已经不一样了，套用一个网络热词来形容，那就是“灵气复苏”。
现在这个世界，拥有内力的武功高手对比总人口还只是极少数，大成境界之人算起来都不足一百个，天人境更是屈指可数。
但随着时间继续推移，以后就未必了。
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不再是陆言熟悉的历史走向，人类迟早会发现内力的本质，发现“微观世界”，开启“科学修炼”的时代。到那时……
“两千年，或许两千年之后，人类就可以自由地飞出地球了。”
“两千年！”
尚公子深吸一口气，难掩心中震撼。
大周王朝满打满算不过八百年，而且还有七百年不具备统治力。两千年的时间，又该走过多少次的王朝兴衰。
秦，能延续两千年吗？
这个问题，陆言也不知道。
……
“弄玉，我听说陆言回来了。”
具霜兴冲冲走来，迎面就撞见陆言和弄玉两人正沿着长廊散步。
她猛地停住卸下一口气，美眸直盯着陆言，似叹似笑，“呵，真的，回来了。”
陆言也看着具霜，三两步主动走上前去，一把子将人搂住。
具霜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但情涌心头便难自持，也主动贴紧了陆言。
“是啊，回来了，还是家的感觉好，以后咱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一个深深的拥抱松开，陆言看着两位相伴自己二十年的女子，想起穷薪子临走之前的话语，不禁深感愧疚。
“这些年辛苦了，是我有愧。弄玉，具霜，今后此生，我——”
“夫君，不许说。”
弄玉打断了陆言，星眸深邃，俏脸薄怒，认真地说“这条路，是我们一家人共同的选择。这十年来，我们都有各自的战场。一家人从分离到团聚，仅此而已。”
具霜看弄玉这说教陆言的样子，不禁眉眼微弯、嘴角上翘，也附和道“弄玉说得是，分离，团聚，人间万家，仅此而已。”
陆言听得内心一阵温暖，感动不已，会心一笑说“对！夫人说得是，都是我自己境界未到。”
弄玉冲着他白了一眼，没有回话，而是快步走到具霜身边，“走吧姐姐，我已让人准备了一点宵夜，今夜庆祝他归来，我们小酌几杯。”
具霜眉尖一蹙，说道“确实值得庆祝，只是劫那孩子怎么办，尚公子那边必须有信得过的人。”
“姐姐。”
弄玉靠近具霜的耳朵，内力凝音道“当然是我们几个庆祝，你喊上孩子做什么。明天晚上，我再叫上颜路、师父，还有一方、劫，大家一起好好庆祝个大的。”
“我们，几个，……”
具霜美眸一飘，牙齿轻咬嘴唇，细细地“嗯”了一声。
夜宵？喝酒？
陆言走在两女身后，挠了挠自己的脸。
我现在这具身体，吃菜喝酒他有滋味吗？
嘶～，要是失去了味觉，那就连干饭的快乐都享受不到了，这后半生还咋过呀。
希望现实别这么残忍……
……
回归的第一个夜晚过去，第二天日上三竿，陆言猛地睁开眼，“咻”地一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这描述起来有点诡异，但“睡眼惺忪”这种词汇确实与陆言没有关系了。只要他元神想苏醒，身体就像被按下开关瞬间启动的机器。
“啊～啊～嗯～”
早晨起来，拥抱太阳，陆言走到院子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很多年都没有休息得这么舒服了，他现在感觉神清气爽。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现在的陆言来说，他好像没什么事要干。
麒麟会刚刚起义成功，占领了蓟县，又在燕国贵族的一力帮助下，掌握了整个广阳郡。弄玉身为首领自然很忙。
但陆言，他都死了十年了，麒麟会根本没有他什么事儿。
呆呆地在院子里面晒了会儿太阳，陆言决定到蓟县城里走一走。见见生人，见见人间烟火。
很快，蓟县城内的街道上就出了一个怪人。他背负着一个粗壮的用黑布包裹的棍子，脸戴面具，行步之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街上的往来行人倒也没有恐慌，只是默默地远离，将之当成了古怪的江湖游侠，其余该干嘛干嘛，没有发生任何事端。
麒麟会本就是江湖势力，如今起义成功，有不少江湖游侠过来投靠。这些江湖中人，别说是穿得奇装异服，就是长得奇形怪状也不稀奇，见怪不怪。
“前面的，给我站住！”
陆言停下脚步，回身就看见一群人涌过自己。
“让开，别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