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躬着腰身,目不斜视,腰间长剑纹丝不动,看起来诚意止极。
身后花衣道士手捧佛尘,面带微笑,就连那灰衣小子也站得笔挺,神情自若。
再望一眼站在路口的师父二人,一个蜷缩着肥肥的腰身,似乎没有精神。一个蹲在大石头上,拨着碗里的饭,吊儿郎当,实在是入不得目。
站在远处的龙一禁不住一手掩面,因为这一对比,高下立判,可惜来人是敌非友,否则龙一真想上前唠叨几句。
可能是来人太过一本正经,龙道长抬手扶了扶帽子,手中佛尘一扬,喊了声道号,满脸堆笑。
小道友言重了,有间小庙常年门都敞开着,何来拜访之说,若想敬上一炷香,那就随我来吧。
这一瞬,龙一有一个错觉,总觉得师父比以往低调了许多,难道?
龙一不敢想了。
果然等三人走进有间庙,师父并不曾迎他们进偏屋喝茶,却直直引去那不多的几间小庙里。
龙一远远的跟着,那一群匠人雨天闲的没事,也围着看热闹。
三人也算恭恭敬敬,一间间拜了过去。龙一只听得师父没到一座塑像前,礼毕之后,都会提一句,施主,要不要抽一签,求求气运?
可每一次,那花衣道士都是摆摆手,诚恳拒绝。惹得围观的人不停哄笑。
一连七八次,龙一眼看着那少年有些动摇,可似乎又迫于花衣道人的淫威,不敢造次。
知道来到第九座庙,也是有间小庙里最有名望的送子娘娘堂前。
龙道长,点上烛火,手持香束却没有记着递上来。
反而对着堂前送子娘娘塑像拜了又拜,这才轻语道。
诸位是第一次来有间小庙,说起来,也不怕尔等笑话,这庙里的香火全是靠娘娘所赐。虞晴娘娘居此一十二年,正好是一个轮回。几日能遇上同门实乃幸事焉,我言尽于此,诸位请吧!
他说完,递上香束,偏居一隅。
三人依次上前,燃香跪拜把礼数做足。
本以为就要离开,谁知那锦袍少年闫云再突然开口。
龙道长,不知我能否在此间求个气运?
他和龙道长说的一样,也是气运,而不是寻常的运气,这倒让龙一好生奇怪。
本来寻常人求运气和一理解可求气运却是寥寥无几。不是说字面上的差别,而是这气运实乃天降祥瑞,给了别人的话,就算是神仙也不好过啊!
那花衣道人面露不悦想,嗯了一声,一眼神示之。可闫云再今日好像吃了铁,不管不顾,上前一步,又问了一声。
道长,不知小子所求能否如愿?
龙道长扶额沉思良久,似乎面露难色,可最后还是吐了一声道号,笑曰。
善!
那锦袍少年一下子眉开眼笑,差点就要跳了起来,躬身拜谢,嘴里连连道。
敢问道长,此地可有何等讲究?
要这一句问的极为老道,果真是修行中人,因为请气运必得神明降旨方能成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龙道长呵呵一笑,扬了扬眉毛,高声喊,龙一,龙一,来,拜香案!
他嘴里说的香案和平时的完全不同,需要用符篆加持,引动天上的神灵,所以平时有间庙很少做此等法事。
只因世间小庙多如牛毛,神灵难于,还因这一场法事下来,太过破费。
可今日师父倒好,不问缘由,实在是大气的过份了些。
可眼下,人多嘴杂,龙一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走上前去,默默的贴符燃香,跟在师父身后摇铃吟唱。
这一刻,众人肃然起敬,沉寂一片。就连那花衣道人,灰衣小子也移步出屋。
耳畔除了清脆的铃音,还有师父的碎碎念和龙一有一下没一下的吟哦。
那闫云再端跪堂前,一动也不动。
这一次的梵唱很长,龙一觉得快要吐不过气来的时候,师父总算住了声。
他站于一侧,看着师父九拜之后,燃起一道符篆。
突然间,小小的庙堂里华光大盛,堂前送子娘娘塑像似活了一般,恍惚可见那塑像眉眼轻抬,一道螺旋形的烟雾慢慢飘落下来,沉于案前符篆之上,消失不见。
龙道长正正衣帽,口里高呼,无量天尊,贫道不知天高地厚,厚颜求娘娘降脂。
话音刚落,堂前突然起了一道清风,打着旋,把那一道符篆吹落在闫云再手间。
龙道长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滴,笑意盈盈。
娘娘法旨一降,公子请了。
他抬手指了指放在香案一边的签篓,示意闫云再上前。
龙一好生奇怪,以往此世人,不是自己就是师父,为何今日却不曾插手,难道说这神灵法旨常人沾染不得?可这会儿,他又不能问,只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