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微微颌首,笑道:“先生高见,先生觉得我军下一步应当往何处用兵?”
几次与朝廷交手失利,这让他清楚的认识到朝廷不好惹,大世离覆灭还差点火候。
蔡机皱眉沉吟,作为李通高薪聘请的军师,他有一身经天纬地本事,但屡屡献计却屡屡吃瘪,这让他颜面颇有些无光。
他时常感叹,在乱世到来之前,一方小诸侯想要硬撼朝廷,改换天日,太难了。
非战之罪,实在是实力不允许。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指躯体。
蔡机出身于中都世家,年幼时家道中落,成年后不得已流落江湖,并学的一身本领,目睹了朝廷失纲,部分地区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遂立志要推翻大夏,重建乾坤。
于是被有同样的抱负的李通看上,聘为军师。
从那之后,青河府的战略突然为之一变,从向外抵御外族变成向内卷。
随后在数次战斗中,将天胡十六部往北往东赶的远远的,把青河府周边全部纳入掌控,进而向南进军,试探朝廷反应与实力。
若彼羸弱,青河府可取而代之。若其僵而不死,青河府也可图谋他处。
此时,既然朝廷还有余运,那青河府也只有图谋他处一法。
硬撼不智。
蔡机张目望着东南方向,沉声道:
“大帅,河间府极其富裕,若能得之,天下之势尽在掌握。”
李通大吃一惊:“先生莫非昏了头?河间府兵强马壮,中间还隔着五原府作为缓冲,我们何来胜机?”
蔡机微微摇头,看了一眼李通,问道:
“大帅,青河府与河间府的名字里有何相似之处?”
“河与府?”李通沉声问道:“有何玄机?还请先生指教。”
蔡机淡淡道:“两地同属青河之眫,青河府到河间府只需顺流而下,半日可达,为何要绕道五原?跋涉千里!”
李通眼神一亮,很快又暗淡下去,苦笑道:“可我青河府没有水军啊。”
蔡机反问道:“那为何不建?”
李通沉吟不语,没有回答。
蔡机继续说道:“兵法云,兵贵神速,河间府富绝天下,兵马装备精良,可其战斗力究竟如何?未可知也。
“这些年,有五原府在北面抵挡天胡,河间府的兵马几乎不曾上过战场,其州富裕,其民思安,其兵必不善战。
“恒古以来,在下从未闻过有不战而精的兵马。”
李通眼神再次亮起,缓缓点头:“说的有理。”
见蔡机没有回应,他大手一挥:“富贵险中求,那我们就组建水军!”
“也无需组建水军,只需造出足运输兵马粮草军器的船就足以,这一段青河水流湍急,小船难行,需是大船,方能乘风破浪。”蔡机语气平淡的做出补充。
“这是自然!”
李通颌首,叹道:“先前大武皇帝在时,上有昏君遗祸,中有奸佞乱朝,下有民乱四起,我恐大世根基仍在,不敢出兵。
“如今新君清明,朝纲渐立,又有良将涌现,急切间难以图之,我悔不听先生所言,悔之深矣。”
蔡机连忙安慰道:“事已至此,大帅不必自责,在下当初考虑也有些不周详,先出头的鸟总是先挨揍,或许当初没动兵是对的。”
............
翌日,张玉郎睁开眼,看到小家伙正趴在云飞烟身上,两只小手捧着两人共用的饭碗吃得津津有味,小脸上无比享受。
小家伙黑乎乎的模样与他手中捧着的白嫩,形成强烈反差,看起来竟有几分滑稽。
一看就是良久。
闲来无事,张玉郎伸出手,把在另一边,做出要抢食的动作,看小家伙怎么应对。
小家伙当即眼睛一闭,小嘴咧开,不过还未哭出来,先喷了。
正闭目养神的云飞烟吃了一惊,睁开眼,顾不得羞涩,连忙将小家伙放到一边,取来白绫仔细擦拭。
同时眼含埋怨的嗔了张玉郎一眼。
张玉郎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小家伙还挺霸道。”
云飞烟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喷人的话在喉咙里过了几道,忽然觉得不太适合说出口。
在黑炭儿子与他不靠谱的爹之间,似乎不太好选择立场。
都是让人又爱又恨的类型。
她拉上被褥遮住光亮,唤丫鬟进来搬走小家伙,交给奶娘去喂。
平素,张玉郎在家的时候,小家伙都是由奶娘来喂的。
只有张玉郎不在家的时候,她才会空出来去喂。
空出来的不止是时间。
云飞烟一边起身,一边对赖床不起的张玉郎说:“咱们搬到城外去住吧,我感觉修为又要突破了。城里太嘈杂,很压抑,我静不下心来。”
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