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彻底暗下来。房间里,烛火摇曳间,将一双人影映在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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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如啸日渐冷,寒夜似水月微明。
张玉郎枕着双手,一副圣贤模样,默默端详着枕在他胸口的帝师。
天心婆婆神色安详,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弱蚊蝇的问:“王天衣走了?”
我被她压榨了半个多月,你居然不管不顾......张玉郎叹口气:
“她若不走,我何以安?”
天心婆婆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打不过她,若出手就是给你添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张玉郎“嗯”了一声,接受了她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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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玉郎买了一些女人用的银饰,回到南灵伯府。
云飞烟正在大厅内逗弄小黑炭。见他回来,撇过头,不搭理他。
张玉郎仔细观察了一下,没看出有即将发生暴风雨的征兆,觍着脸凑到跟前:
“哎呀,夫人今天气色真好。”
说着,递过手中的银饰。
此情此景,活脱脱一个在外浪荡累了回家的渣男。
不是像,若在后世,那就是渣男本渣。
云飞烟冷哼一声,损人的话在喉咙里过了几道,终是没有说出口。
还好,夫妻关系还没到表面嫌弃的阶段......张玉郎脸上笑容顿时由心了许多,破天荒抱起了小黑炭,逗弄着。
示好云飞烟,缓和关系的同时,展示一把父爱如山。
话说自从小黑炭出生以来,他还没怎么抱过。
见此,云飞烟神色稍缓,不过还是冷着脸,红唇轻启又合,几度欲言又止。
忍得好不辛苦。
张玉郎瞧得暗暗想笑,心说这要是搁在后世,云飞烟必定会当面质问他昨日去哪里浪荡了,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口水喷过来。
可惜这是男尊女卑的大夏,夫君去了何处,做了什么,并不归夫人管。
正常来说,这些事归长辈管,家中若无长辈,那么该男子就是家里最大的,为所欲为。
看她憋得难受,张玉郎一边将小黑炭举高高,一边解释道:
“昨日在帝师府,为帝师传经送道,帝师有很多疑惑,我自然是一一解答,倾囊相授毫无保留,过程过于忘我,一下子就忘了时间。”
云飞烟嗔了他一眼,心下并不怀疑他的话,如果换成别人,大言不惭说为帝师解惑,她是绝不信的。
但张玉郎的话她信,盖因其年纪轻轻,会的却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张口就来,就连她,也是时常听得入迷,不能自拔。
她自然是有怀疑张玉郎借传经送道之机,与帝师乱来,但心下却不以为意,虽然帝师身段丰腴有致,女人看了都想摸一把,但那张脸委实太普通了。
云飞烟对自己的容貌是极其自信的,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张玉郎一起去搞帝师。
她觉得帝师对她构不成威胁。甚至,以帝师的容貌,想进张家的门都有些困难。
地位身份够了,相貌平平。
思及此处,云飞烟脸色彻底缓和下来,这个世道,没有夫人对夫君摆脸色的传统,她自不想异于旁人,惹来非议。
“那...张郎都给她传了什么经?”
“南华经。”
张玉郎随口应付了一句,将七八斤重的小黑炭抛起到空中,而后接住,如此往复几下,小黑探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儿子会笑了呀。”
才堪堪满月的小家伙,居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这让云飞烟有些惊奇万分。
平素,小家伙就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眼神,有时眼神嫌弃的望着抱他的丫鬟,有时眼神睿智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有时
眼神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洞若观火的望着你。
感觉像是某个阅历丰富的人带着记忆重生了。
只是在最近几天,小黑炭眼神才逐渐恢复了纯净,茫然。
张玉郎哑然失笑,手上抛孩子动作不停,转头显摆道:
“还是父爱如山,天生得孩子青睐,你看他笑的多欢。”
“……”
云飞烟又嗔他一眼,眸子里尽是担忧,这种高危动作,平素她根本不敢对小黑炭用。
虽然以她大宗师的实力,那怕再抛高几丈也能稳稳接住,可她就是不敢。
她本是个刚直暴力性格的女子,当了母亲,忽然就柔和了许多,再也刚不起来。
平时,她都是把孩子放平到床上,素手轻抚,或是放在摇篮里,一手推着晃,一手摇扇驱蚊,嘴里则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哄小黑炭入睡。
她从来没学过如何当母亲,但这些东西仿佛刻在她灵魂里,无师自通。
看着小黑炭被抛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