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阴长老,本座知道了!出乎意料的,不等阴骨师说完,图珑达海就已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在用眼神示意左右侍婢去为拓跋雄斟酒后,他才重新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地对前者道:
明决公啊,千里迢迢,一路辛苦了。首先,本座感谢您的好意,毕竟这个年代,像您这样的好人属实不多了。但是呢,本座又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先前阴长老写给本座的信中说,您还没有完全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帮我东煌宫是吧?那好,既如此,本座倒有个提议。今日,咱们只顾把酒言欢,就不谈那些个惹人心烦的事情了!如何?
等吃饱喝足了,本座会给您以及您的手下们安排住处,一应用品,皆会备齐。在这段时间里,如果您考虑好了,那咱们随时可以再谈联盟的事情;如果您觉得还是不太妥,那也没关系!咱们这一次就当是交个朋友了。最后,本座会亲自礼送您离开东煌宫。他日江湖相见,也可再叙叙旧嘛!明决公,您觉得本座的这个提议怎么样啊?
怎么样?还怎么样?简直美飞了好吧!图珑达海不愧是久居上位,这一招以退为进之法,让拓跋雄听得舒服极了!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已经生出了想要帮这位老好人宫主一把的念头。不过好感归好感,处理事情,还是得理智应对。于是,拓跋雄轻咳了一声,随即颔首谢道:
甚好!那就多谢老宫主了!请您放心,我不会考虑太久的。一旦定下,那不论成或不成,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来告知于您!
除此之外,老宫主啊,实不相瞒,我这儿有一件私事想请您帮忙。此番上得东煌宫来,我欲寻俩人,不知您是否愿意引荐一下呢?
哦?图珑达海挑了挑眉毛,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感到意外。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明决公请讲,只要是本座确实认识的,那定然会助您一臂之力!
图珑达海如此爽快,拓跋雄自然也不会再去兜圈子了,当即直言道:好!多谢老宫主!这第一人,乃是从盐州而来的左步喜、左将军,具体官职不明;第二人嘛,则是在中原有着不小名头的云其疏、云医圣。敢问老宫主,他们两位现在还在东煌宫中吗?
嗯不错,本座是认识他们,他们现在也的确就在东煌宫中。只是不知,明决公找他们到底有何要事呢?
拓跋雄会心一笑,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来取左步喜的狗命的。尽管图珑达海是位不错的好人,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善意的隐瞒一下比较好。于是,他便随口编造了个正当理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给了图珑达海听。或许是因为他装的太好、太淡定了,三言两语之下,图珑达海竟然相信了!甚至就连怀疑都没怀疑一下。
原来如此行吧,您请听好。那大宋的左步喜将军如今也是我东煌宫的贵客,眼下正被安排在风华苑居住;至于云医圣嘛,近段时日来,他老人家每天都要来大殿为我儿瞧病,故而居于相邻的飞雀苑之中。风华苑,明决公可请我宫中弟子指路;飞雀苑,则就在出大殿外左行三百步,非常邻近,您自去便是。
风华苑飞雀苑在心里迅速记下了这两个地名后,拓跋雄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洋溢了。端起面前斟满的美酒,向着图珑达海微微托起,遂邀杯谢道:
再谢老宫主引荐之恩!来,请务必让我先敬您一盏!这广阔无垠的西北大地,正是有您这样的人中之龙,才显得格外魅力非凡啊!
哈哈哈哈!谬赞了,谬赞了!明决公果然豪爽!来来来,咱们一起享此美酒!不醉不归!
西北的酒极为烈性,但对拓跋雄来说依旧只是小意思。轻而易举地把图珑达海给灌趴下、再让左右将其抬下去歇息后,他便令手下们以及阴阳二老先随着东煌宫弟子回去住处,他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越过了大殿后方的屏风,朝着内院深处悄然摸去。
当然,这倒不是他闲着没事,想要做一回梁上君子。而是在刚刚的宴席之间,拓跋雄不止一次的察觉到,有一道极其隐晦的目光,屡屡透过图珑达海身后的那面屏风偷偷观察着自己。而同样身为武人、且距离屏风更近的图珑达海,对此却是从头到尾只字未提。
拓跋雄不相信图珑达海没有注意到那个偷窥者的存在,可他为什么不说呢?想不明白这一点的拓跋雄疑心愈来愈重,最终,他才不得已灌醉了图珑达海,然后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闯进未知的大殿深处,准备揪出那个不明身份的偷窥者来、好好问个明白。
毕竟身处异地,还是得多多谨慎为妙。而且吧,有句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图珑达海表面如何,也终究只是表面。万一他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呢?拓跋雄绝不允许自己在这种阴沟里翻船,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他想多了,在此之前也必须得亲自去确认一番才行!
但没有明白人引路,就这么如无头苍蝇般的瞎转,终是把拓跋雄自己给转晕了。更麻烦的是,随着天色越来越黑,沿途几乎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