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安这番话说得着实诚恳,一时间,拓跋雄还真要被他给说动了。确实,想自己不过尘埃之卑,虽有着北魏太武帝之血脉,但久久不能得志。而近期在辽军之中,却承蒙萧太后屡屡恩识照顾,现在更是将与宋和谈之重任以及镇国之宝送给了自己。慧眼识珠,赏罚分明又慷慨大方,纵然放眼天下,也再难寻得这般圣明之主了吧?
可这真的就是自己所追求的归宿吗?
就此投身契丹,束手束脚的做个征战沙场之将?一辈子的居于人下,任何事情都要开始有所顾虑,这实在是不太舒服啊。
想到这儿,拓跋雄慢慢垂下了手中的暗金虎头枪,神情略带复杂的对满脸期待的萧思安说道:这芝晟将军啊,太后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唉!我拓跋雄这些年属实是潇洒惯了,实在是难以接受你们的邀请。此番为宋、辽两家议和,正是我最后报答太后她老人家的机会。等议和之事罢了,我便要重新归入江湖中去了。还请勿怪。
当然,如此说来的话,我也不配拥有此等神兵利器了。芝晟将军,给,还请代我回禀太后,替我多谢她老人家的美意。
望着拓跋雄递还回来的暗金虎头枪,萧思安的眼中十分明显地划过了一丝失望。但最终,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将那长枪又给重新推了回去:罢了,罢了。既然公心意已决,那我等焉能强留?此枪倒也不必退还。毕竟若无明决公,我等及萧大将军之尸首能不能平安回来都很难说,更别提当初御帐前伏虎保驾之功了。既是谢礼,便是谢礼,明决公安心收下就是。
这
报!就在此尴尬无比之时,帐外突有传令兵来报,萧将军!太后有旨,请将军速去御帐,商议与宋和谈的相关细节!立刻动身,不得迟误!
知道了,马上就去,萧思安扭头向外应了一声,随即便准备起身向拓跋雄拱手辞别了,明决公,虽然末将还想再陪您多聊一会儿,但太后懿旨到此,不得不遵。请恕末将、先行告辞了。
无碍,芝晟将军自便就是。
送走了萧思安后,那边就又有兵卒来报,说是霍幽一行人等已到了西囚营外,欲进帐探望。时隔日久,拓跋雄对他们也是颇为想念,当下便急忙命人摆酒设宴,以款待众人前来;并亲自前往营门口去迎接、好视珍重之意。
待得一众人等进了帐中,还未分均落座,那慕容司祁便已率先扑通一声跪在了拓跋雄脚边,满脸羞愧的说道:圣堂主!属下属下有罪!您在此间吃苦,皆是因属下肆意妄为所致。今日,您说什么也得降下责罚来,否则否则属下宁愿长跪于此!
拓跋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这倒不是他有多感动什么的,而是对于慕容司祁这样一个狂妄不羁、且从来没把规矩和上下尊卑放在眼里的男人来说,让他主动认错,实在是难于上青天啊。怎么今天却这般老实?难道真是转性了不成?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只见身侧的霍幽无声的往前靠了靠,那慕容司祁的身子立刻就像触电了一般、猛地哆嗦了好几下!头也是在不知不觉间埋的更低了。至此,拓跋雄才总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慕容司祁不是什么浪子回头,而是被霍幽给好生教训了一顿啊。
哎呀呀,圣堂主,慕容也是一时糊涂,您就消消气嘛,未等拓跋雄开口,宁京云却是嬉皮笑脸的贴了上来,一边嗲声嗲气的向拓跋雄讨着饶,一边毫不顾忌的用自己柔软的胸脯轻轻蹭着前者,若是您果真有火气难消嘻嘻,奴家倒是可以牺牲一下,为您排忧解
宁京云!就在这时,独自立于角落处的小毒狗突然沉声喝断了宁京云的话,大庭广众之下,岂容你如此轻佻放肆?!还不退下!
宁京云挑了挑绣眉,转眸瞥了小毒狗一眼,正欲回嘴,耳旁却听得霍幽轻轻咳嗽了一声,便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当下不敢再发一言一语,急忙乖巧的退回了原位。但尽管如此,她心中还是颇为不服,偷空便斜眼瞪向小毒狗,同时还在心底暗暗骂道:真不愧是带狗的,果然是个好奴才!这才多久,便成了这般忠犬模样,真是恶心!
感受着这帐中诡异无比的气氛,拓跋雄不禁头痛的叹了口气。小毒狗,慕容司祁,宁京云,这就是霍幽所带来的二十七怒堂中的三位长老了。但在拓跋雄还未接手圣堂主一职前,其实还有另外三位长老的存在。只不过他们因为不满霍幽将圣堂主的位置随意送予他人,便叫霍幽毫不客气地给当场拍碎了脑袋。
凤翅镏金镗下,万般皆为平等。这也就是为什么,似慕容司祁和宁京云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唯独畏惧霍幽的根本原因了。
行了,起来吧慕容,不必如此挂怀。
轻轻叹了口气,拓跋雄便亲自上前扶起了慕容司祁。不管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