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什么呀,跟林宝宝一个档次。她才多大?跟着西真到处‘忽忽’……我告诉你,男人就好比是一把钥匙,女人就好比是一把锁。能开几个锁的钥匙是好钥匙,能被几把钥匙开的锁是烂锁……”“别说了,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我打断他道,“这事儿你别管,我自己有数,你还是好好对待人家林宝宝吧。”
我哥哥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没趣地摇了摇头“得,不说这些了。”
我有些可怜林宝宝,她爸爸死了,她妈失踪了,她唯一的一个弟弟又没了下落,她爱着的男人在玩弄她。
我把目光从我哥的脸上移到外面,阳光正冽,我的眼前是一片红亮的光斑。
林宝宝双手抱在胸前,侧着身子看我哥,我看不清楚她是不是在笑。
“大宽,你的心太软,将来没法在社会上混,”我哥盯着我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我在劳教所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咱们家有我这么一个就足够了,你以后不能跟我一样。你看,现在下街这个地面上,谁敢欺负咱们家?所以我说,到了就业的时间,你老老实实上你的班去。现在我帮你把架子扎得已经不错了,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这样你上班以后也许会混出个人样来……”见我要插嘴,他摇了摇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么我跟你说实话。我跟林宝宝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会对得起她的。前几天我去找过老邱了……他死了,从钢厂的楼上跳下来死了。孩子呢,被他老婆带到乡下去了。我去找了他老婆,他老婆不给,要钱,三千。我正攒钱呢,我准备帮她把孩子要回来,然后我就跟她住在一起,但是我不可能跟她结婚,我丢不起那人。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想不了那么远。这些事情我没告诉她,等孩子回来她就明白了。”
“这样也好,”我握住了我哥的手,“你应该对人家好一点儿,宝宝很可怜。”
“我知道,”我哥表情忧郁地笑了笑,“谁不可怜?我下乡,我劳教……”
“那都过去了,”我点了一根烟,给他插到嘴里,“这几天我帮你过来照看摊子,让那帮孩子走。”
“你别来,”我哥横了我一眼,“你不在这个档次上。忘了我是怎么对你说的了?”
“我得帮你攒钱。”
“卖袜子吧,扬扬的袜子没人卖,放在这里就‘瞎’了。”
我想了想,猛一点头“也好!正好王东他们也没事儿干,我们继续卖袜子。”
我哥说“烂木头他们这阵子不来了,金龙带着几个小子在这里卖,改天我去撵他们走。”
我问,金龙是谁?
我哥哥说“他叫唐金龙,家住武胜街,也是个‘小哥’。不过没什么,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站起来跺了两下脚“你别管这事儿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我哥一摸嘴唇笑了“好啊,你还真‘扎煞’起来了。那好,我不管了,你跟王东他们自己解决。”
我说,我不会跟他们打架的,各人做各人的买卖,谁也不欺负谁。
我哥冲门口打了一个响指“孩儿他娘,你听见了吧?我们老张家全是文明人。”
我瞄了门口一眼,一朵乌云正从门口的天边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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