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年叹了口气,起身如释负重。
又喘了几吸,他去柜中翻到了他大儿子的衣衫。随后撤掉了方洛平身上的毛毯,为他穿上了小小的衣衫。
待他将狐皮毛毯放进柜中。
院外,王小三正好带着一位郎中前来,敲了敲门。
“&nbp;爷,您要的我都带来了。”
“&nbp;进来。”&nbp;方锦年应了声,伸手给古明月盖上了被子。
转身又一脚将古明月身上脱下来的衣物踢到了床底。
王小三推门而入,身后的郎中走进关上了房门,双手作揖。
“&nbp;年公子。”
“&nbp;柳兄不必多礼,”方锦年拿桌旁的长凳放到了床边。“&nbp;请坐。”
前来的年轻郎中叫柳仙,人长得文质彬彬,对方锦年点了下头,便坐到凳子中央,瞧看躺床上昏迷的一大一小,不禁疑问。
“&nbp;半晌前,天降急雨,令郎和夫人为何被淋了?”
方锦年眼中划过一丝尴尬之色。
“晌午,不知会有雨,我娘子便和犬子上山去采了野菜,这才…&nbp;”
“&nbp;原来如此。”郎中柳仙起身,摸抚了把方洛平的小脑门,神色没有一丝轻视与嫌弃。
“&nbp;小公子额头很热,八成是染了风寒。”
柳仙又抚上方洛平的小手腕,为其把脉。随之从自己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了两包草药。
“&nbp;来时,到听小三说两位淋了雨,便带了两包治风寒的药一同前来。令郎也只是染了风寒,喝下这两包药便会好转。”
方锦年接过药包,道了句。
“&nbp;多谢。”
“&nbp;年公子不必客气。”&nbp;柳仙转身,查看起古明月的头顶,掀开盖在伤口上的手帕,他不禁眉头微皱。
“&nbp;令夫人头顶的伤口被雨淋过,已边缘发白,怕是会发炎化脓。&nbp;年公子等下需派人去药馆取瓶金疮药前来。”
柳仙也为古明月把完了脉,起身道。
“&nbp;夫人头顶本有伤,这下染上的风寒,怕是比令郎严重。除了金疮药,还需取来三包治风寒的药服用。”
方锦年看向站在一旁的王小三。瞧他严肃的面容,王小三立即放下怀里的东西,应了声。
“&nbp;小的明白。”
“&nbp;那在下告退。”郎中柳仙背上了药箱,转身欲往外走,丝毫未提诊费。
方锦年随在身后,将他送到院中。
“&nbp;柳兄有劳,诊费就计在账上,明日我会叫派人去结清。”
柳仙朝他微微一笑,双手作揖,转身所谓两袖清风的走出了这座破旧庭院。王小三紧随其后,扶他上了马车,将他送回了医馆。
关上院门,瞧着要落到西边落日头,方锦年深吸了一口气。
(老爷子快回来了,不知姜氏今晚会作什么妖。)
想着,他踱步走进了屋内,到了木床前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古明月,便低身将床下那一身湿漉漉的埋汰衣裳拿出,丢到了院中的破井旁。
又拿着木桶打了桶井水。回到屋中,便将两块擦脸布丢到了桶里。
片刻,两块擦脸布被他叠成长条,一硬布敷在了古明月的额头上,一软布敷在了方洛平的小脑门上。
被井水浸透过的擦脸布是冰冰凉凉的。
只见方洛平原本紧皱的小眉头渐渐舒展。古明月也慢慢感到了舒适,不再呢喃。
方锦年瞧着,感到一点欣慰。回想在他儿时偶感风寒后,他娘亲那时没钱多抓几幅药,便用这样的方法去为他减轻不适。他很受用,也很坚强…
方锦年回过神。入眼便看上古明月那张布有泥点的鹅蛋脸。特别是下巴,像是扎进了泥地里。
他看着她,越看越觉得不得劲。如果不是王小三和柳仙刚才来的太快。他定会将她这张脸好好擦擦再见人,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娘子。
想来,方锦年撤掉了她额头上的布,扔回到水桶,将硬布投了投,拧了拧,拿在了手中。
他擦了擦她眉眼上的泥点。她是柳叶弯眉,睫毛纤长。又擦了擦她鼻梁上的泥点。她是鼻梁高挺,鼻翼小巧。
擦她脸颊上的泥点,露出了百里透红的脸蛋。瞧她唇上也沾着泥点,方锦年眉头微皱,将硬布换了干净面。
她的唇是樱桃小嘴,粉嫩柔软。他瞧着,手上停了片刻。
想来,古兰月与他成亲已有一年半,但像如今这般仔细的瞧着她,倒是头一回。
他又为她擦拭起下巴,心中暗想
(&nbp;呵~虽平民出身,秉性恶劣,但样貌实属不赖。&nbp;不过你我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