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说,让我来接你回家过年。”谢依菡看住叶离,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期盼,“我们知道你一个人在寝室,平时也就……但是过年不一样,和我回家吧。”
“要和你说多少次?”叶离转身回到床边坐下,今天头晕得厉害,实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睡觉,但是眼前偏偏还有个人站着不走,“我没有家,你所说的家,只是你的家而已,哪里从来不是我的家,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叶离姐姐,我不是来惹你不高兴的,你别生气。”被叶离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谢依菡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这间寝室太空旷了,说话声音大点都有回声,她不知道叶离一个人住在这里会不会害怕,但是今天过年呀,过年不是该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吗?何况,叶离看起来就很不好,今天早晨他们都看了报纸,刘天青将要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她不知道叶离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这个时候,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所以谢依菡说,“要是你不想和我回家,那我留在这里陪你吧,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年也挺好的。”
“随便你吧,”叶离真是有些无可奈何,她今天没有力气和谢依菡说话,更没有力气赶她走,反正这屋子冷得很,料想这位大小姐也就是说说,所以叶离很干脆的把羽绒服往下一脱,又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没有之前睡得沉,睡梦中,身边总有脚步声,好像有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间或还有一只冷冷的手,总是按在叶离的额头上,这让她从心底觉得烦躁,想干脆翻身大吼一声,谢依菡你是不是有病,老在我身边走什么走。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叶离来说却变得非常的难,睡梦中,好像总有什么在暗沉沉的深处用力拖着她,让她睁不开眼睛,移动不了身体,只一味的觉得身子在漂浮中下沉,下沉。
最后,还是手背上一阵尖锐的刺痛,彻底的让叶离摆脱了梦魇。触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视觉陆续回归之后,叶离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屋顶,鼻端闻到的,是消毒水在空气中被稀释的味道,她恍惚了一会,觉得寝室怎么变得这样奇怪,然后微微一动脖子,就看见莫邵东正睡在她身旁的一张酒红色的沙发中,身上盖着幅薄薄的毯子。他有着男孩子少有的乌黑浓密的睫毛,睡着的时候看,好像薄薄的两翼翅膀一样,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手背上刺痛的来源,叶离也很快找到了,就在床头,吊着一只玻璃瓶,里面有满满的一瓶药水,正一滴一滴顺着管子滑下,融入她的血液中。
给她打点滴的护士还在,正一边心不在焉的调整着滴液的速度,一边偷眼看着莫邵东。等到感觉到叶离的目光,才有些讪讪的一笑,用很轻的声音问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什么地方不舒服,我马上请医生过来好不好?”
“醒了吗?”不等叶离出声,熟睡中的莫邵东居然猛的坐起,吓了屋里其他两个人一跳,护士赶紧出去请医生。
“你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莫邵东翻身坐起,脸上睡意消去不少,伸手摸了摸叶离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半晌说,“好像不热了,不发烧就好,你这两天,吓死人了。”
“两天?”叶离困惑,她睡了多久呀,明明没多久,怎么会让莫邵东担心了两天。
“今天已经是初二早晨了,可不是两天,”莫邵东叹了口气,“还好发现得早,不然这次可就麻烦了。”
“你送我来的医院?”叶离牵动嘴角,想笑一下,表示自己很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病倒了,她不想病倒,在这个时候。其实死了又能怎么样呢?她不害怕死亡的,但是却害怕在这个时候,这辈子她拥有的东西很少,到了如今,除了一点点的自尊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她不愿意连这最后的一点点也失去,她不要别人怜悯,更害怕别人去联想,只是睡得久了,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估计即便笑出来,看着也肯定别扭,所以想想还是收起了笑容。
“不是,我那天被爷爷拖住了,等去你寝室的时候,听说你已经被送医院去了。”莫邵东从叶离的神色中,很快也读出了内容,他尽量漫不经心的说,“那天谢依菡说是看你一直睡着,但是怎么也叫不醒你,这丫头也够笨的,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打120,反而是打给秦朗,你是秦朗和她送到医院的。”
“哦,”叶离心里微微一动,就不再出声,倒是莫邵东和她说,“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