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斛斯政见此战大胜,乃谓诸将曰:“连日交战,败多胜少,不想今日大胜,断然不可放虎归山。今可乘夜晚攻之,隋军营低壕浅,可便打破。”遂安排妥当,屯兵城外。一更时分,斛斯政引军马先到,不多时,袁泾也引兵到。两下合兵,一声鼓响,把隋军围得铁桶相似。城上万弩齐发,矢石如雨,番兵大喜,也不敢前进。忽然番兵中信炮连声,三军大惊,又不知何处兵来。袁泾令人去各处搜时,四角上火光冲天,喊声大震,四路隋兵,一齐杀至;隋军四门大开,营内兵杀出。里应外合,大杀了一阵,番兵死者无数。斛斯政引败兵奋死突出重围,占住了山头;袁泾亦引败兵奔到山后扎住。成都回营,令吕彪、赵靖、张须陀、陈再兴四将于四角下安营。
辛辛雷告斛斯政道:“今与隋兵相持许久,无策可退;目下又被杀了一阵,折伤三千余人;若不早图,日后难退矣。”斛斯政道:“当复如何?”辛辛雷曰:“可发檄文调三江越虎城、三龙关、伽罗关人马并力剿杀。小将愿引军袭隋军大营北面水源飞鱼浦,截其归路,使彼粮草不通,三军慌乱:那时乘势击之,敌可灭矣。”斛斯政大喜,从之,即发檄文星夜往三处关隘调拨人马,不一日,高丽国狼主派兵引三处关隘的人马到。斛斯政即令袁泾约会辛辛雷去袭飞鱼浦。
却说卫文升见大营与番兵相拒日久,不见番兵出战,乃唤成都、颖儿入城道:“今番兵守住山险,不与我战:一者料吾麦尽无粮;二者令兵去袭飞鱼浦,断吾粮道、水源也。请二位速请大将二人,各引一万军先去守住险要,番兵见有准备,自然退去。”二人大喜,教吕彪、赵靖引兵去了。忽报袁泾、辛辛雷引三处关隘人马二十万来助战,辛辛雷先去去袭剑阁,斛斯政自引兵来攻隋军大营了。成都大喜道:“老将军足智多谋,真义士也!”
南宫温灏入告成都道:“番兵来得甚急,元帅可将换班军且留下退敌,待新来兵到,然后换之。”颖儿忙曰:“不可。为帅者用兵命将,以信为本;既有令在先,岂可失信?且隋兵应去者,皆准备归计,我朝军规,将士换班,也是常态,其父母妻子倚扉而望;我们今日便有大难,也决不留他。”即传令教应去之兵,当日便行。众军闻之,皆大呼曰:“元帅、监军如此施恩于众,我等愿且不回,各舍一命,大杀番兵,以报圣上大德、元帅、监军大恩!”成都道:“尔等该还家,岂可复留于此?”众军皆要出战,不愿回家。成都道:“汝等既要与我出战,可出营安寨,待番兵到,莫待他息喘,便急攻之:此以逸待劳之法也。”众兵领命,各执兵器,欢喜出营,列阵而待。
却说三处关隘人马倍道而来,走的人马困乏;方欲下营歇息,被隋兵一拥而进,人人奋勇,将锐兵骁,三处关隘兵马抵敌不住,望后便退。隋兵奋力追杀,杀得那雍东辽国兵马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成都出营,收聚得胜之兵,入营赏劳。
再说辛辛雷引兵攻打飞鱼浦。赵靖见辛辛雷来,心中考量道:“这个辛辛雷是会飞的,他在空中看见我们的布置,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先出兵,杀他一阵,吕哥在上,一发结果了。”就把主意告诉吕彪。彪爷道:“辛辛雷诡计极多,不可轻动。不如坚守,待他再近,自然好杀他了。”赵靖道:“不可,他在空中,我们在地上,几万大军,那里逃得过他的眼睛?上将军,此时此刻,如果不能当机立断,只怕悔之晚矣!当三思而行!”彪爷道:“也罢,就依你的计划,你先出战。”
当下赵靖挺枪出马,大叫:“辛辛雷快来受死!”辛辛雷闻言,见是赵靖,呼呼大笑道:“蛮子,你就是赵靖么?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今日取了你的首级,他日标明史册。”举起铁钯,照面就打。赵靖把枪接住,好杀:
霎时间天昏地暗,一会儿雾起云迷。初起时尘砂荡荡,次后来卷石翻砖。黑风影里,三军乱窜;惨雾之中,战将心忙。这一个银枪乱法,那一个颠倒慌张。赵靖龙胆亮银枪龙摆尾;辛辛雷七齿铁钯似车轮。这一个肉翅世间稀,那一个枪传天下少。奇异聚风旗,雷部神祇施猛烈,番兵众将各逃生。弃鼓丢锣抛满地,尸横马倒不堪题。为国亡身遭剑劈,尽忠舍命定逢伤。辛辛雷招架不住,不得已要放真形。
当下打了三十回合,辛辛雷看看抵挡不住,大叫道:“蛮子放魔家一条性命!”赵靖道:“不杀了你,不就是放虎归山?你不要痴心妄想,快快留下首级!”辛辛雷闻言,大怒道:“蛮子,你不要说嘴,不要怪魔家出真本事了!”赵靖道:“你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杀鸡取蛋,自毁长城罢了!”辛辛雷大怒,弃了钯,闪到空中,取出铜锤、飞砧,一道闪电打过来。赵靖大惊,连忙闪开。彪爷见了,领军马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