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张颐见了,心中会意,大喝一声,把着杆铁脊蛇矛照松浦弘信劈面掷来。倭将大怒,掣出三日月宗近,迎上去,砍为两段,收刀回鞘,取过御手杵,喝一声:“张颐留命!”自房上跳下,劈面就是一杵。张颐大骇,忙举枪来迎。“啷当”一声,震得虎口发麻,大叫一声,飞身下马,欲要走时,早被松浦弘信拦住。张颐大怒,举起丈八蛇矛,照面就刺。松浦道:“来得好!”把御手杵架住,好杀:
丈八矛举,御手杵迎。丈八矛举,亮藿藿似电掣长龙;御手杵迎,明幌幌如蛟离黑海。那梁上众番擂鼓,排开阵势助威风;这壁厢隋军呐喊,英雄纵横逞本事。他那里一杆枪,精神抖擞;我这里一条杵,武艺高强。正是好汉相遇英雄汉,果然劲敌才逢对手人。那只为大隋该有难,两家无义苦争轮。
他两个战经七十合,张颐到底本事欠能,被松浦弘信大叫一声,一招打在左肋上,口吐鲜血,一命归阴去了,可怜:
谁题忠义墓,千古独风流!
当下薛锦凤见张颐阵亡,悲愤交加,把雷公钻一举,喝道:“松浦弘信,你这怯首缩尾之贼,杀我兄弟,留下狗命!”尼葛里见了,叫一声:“休得无礼,我来也!”飞身下来,挡在二人中间。锦凤大怒,举起雷公钻,照面就打。尼格里如何惧他?一紧铎刃,劈手来迎,正是:
锦凤钻打,番将铎迎。钻打霜光喷烈火,铎迎锐气迸愁云。一个是小狐山生成的恶怪,一个是南天门差下的天神。那一个因欺天道施威武,这一个为振天纲展大伦。锦凤使法飞沙石,番将争强播土尘。铎刃能教天地暗,英雄善着海江浑。两家努力争功绩,皆为王旗东向升。
这两将大战一场,足有六十回合,尼格里大喝一声,举铎劈头就打;锦凤道:“来得好!”把雷公钻一扫,“叮当”一声,金铁交加,一声巨响,一发断为两截。尼格里大惊,忙拔剑在手,锦凤也把却邪剑拿在手里,喝一声,道道寒光照面疾飞。尼格里笑道:“来得好!”把这口陨铁剑一紧,截住厮杀。来来往往,乒乒乓乓,又斗了二十合,锦凤大叫一声,一剑照尼格里小腹刺来;尼格里大叫一声,一剑望薛锦凤头上砍下。锦凤此时一心报仇,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如何要回救?这厢尼葛里见了,惊个魂不在身,急要收剑,早被锦凤一剑穿腹而过,呜呼哀哉。松浦见了,恐养虎为患,背后一刀,正中锦凤后心,大叫一声,口里喷红,命丧黄泉。后人有诗叹曰:
荒郊白骨卧枯莎,有鬼衔冤苦奈何。
半夜数声凄枕席,十年几度惨干戈。
英魂无托子孙绝,史笔不知忠义多。
欲反髑髅生世乐,近来富贵亦消磨。
当下成龙见锦凤被杀,心头大怒,大叫一声,举枪就刺。倭将见了,忙把身子一偏,闪过长戈,呼呼笑道:“宇文成龙,你乃无能废将,如何是我的对手?速速投降,留下你狗命一条!”成龙闻言,摇头冷笑道:“倭将,休得无理取闹,某家虽然武艺不高,但你力乏之人,有何本事?不要走,吃吾一枪!”就把枪劈面刺来,倭将道:“好言相劝你这厮不听,也罢,纳命来!”就把御手杵一架,“啷当”一声,震得自家手软,暗自惊叹不已。成龙喝道:“狗贼,你太小看我了!”又是一枪刺来,慌得松浦弘信举杵架住,正是: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厢壁二将交锋,斗过五十合,成龙渐渐不支,松浦大喜,大喝一声,一招刺死。可怜宇文家英雄名将,丧于倭寇之手,正是:
此心忠义出天资,奴隶儿童莫强为。
燕雀不知鸿鹄志,牛羊徒节虎狼皮。
事当桀石吠尧日,书在塞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