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见他有所收敛,只怕自己与他说下去只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关键他还说不过人家。于是他黑着脸转过头去,不欲和房玄龄再扯犊子。
这时刚刚还忙着斗嘴的魏征才发现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正主凌安此时已被群臣挤到了最外围,乐得自在的看好戏。
他忙态度一变,扯着笑,舔着脸,将凌安拉进了这场风波的中央,小心翼翼的问道“凌子爵,你来评评理,我御史台和他们中书省,哪个好?”
虽说,这两个衙门就相当于让凌安选进“清华”还是“北大”。但是他实在是觉得当官麻烦,他一个庄主当的好好的,除了偶尔完成一下主线任务,吃喝玩乐,不亦乐乎。去当什么劳什子官,没了自由,还劳神,这不给自己找罪受呢嘛?
但是为了表示尊重,对得起这几个小老头为了他差点大动干戈。凌安还是假装沉思了片刻,清了清嗓子道“都很好,只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说着,他还苦恼的挠了挠头。
魏征和杜如晦他们听到这话,忙对凌安又是好一顿奉承,大有凌安不挑一个就不罢休的意味。
真烦啊!
凌安想到自己临走前还没吃完的烧烤,一心想快点回去,怕被小黑给私吞了。可这两人口若悬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凌安眉头一皱,不由说了实话“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两个都不好,我都没兴趣。你们还是另请高就吧!”
……
群臣无语,他们没注意到坐在上座一直没说话的李世民也微不可见得抽了下嘴角,长孙无垢倒是激动得很—“我女婿就是不同凡响,不慕权贵,天生就是做驸马的料!”
魏征也是个急脾气,听了这话,忙不迭地问道“御史台怎么不好了?有我魏征执掌牛耳,眼里容不得半个沙子,行得端做得正!&nbp;御史台清明一片!”
凌安也懒得虚与委蛇,笑道“这话就错了。要我看来啊,从某种程度上说,你虽然尽职尽责,刚正不阿,但做的还不够好!”
魏征瞬间一愣,脸上青红交替了好一阵。
房玄龄和杜如晦见他吃瘪的样子很是得意,同时也庆幸到还好刚刚自己没作声,否则现在自取其辱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魏征咬了咬牙,脸上臊红一片,羞愧道“老夫是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凌子爵你尽管开口直言,若我真的做的不好,定会虚心受教并且改正的。”
李世民听了,也赶忙竖起了耳朵。就是连自己都不敢说魏征这个老头子的,凌安倒还真是有几分胆量啊。见道日常怼天怼地怼自己的魏征如今低着头的样子,他心里舒畅极了。
凌安也不客气,点点头道“那我就和你说说。说的不好,你可不许找我麻烦啊!陛下作证!”然后,他向李世民递了个眼色,李世民笑着点头。
众位大臣也是抚耳倾听,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如今大唐的御史台,掌邦国刑宪、典章之政令,纠察百官,刚正法纪。它既负责法律,又是天子的耳目,独立于各部之外。此职从东汉时期,一直延设到我大唐,可谓萧规曹随。”
没想到这小子把御史台摸得这么清楚,魏征颇为欣赏得点头道“确是这样,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见魏征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凌安叹了口气,摇摇头反问道”试问一下,大唐官吏升迁考核,是以什么作为衡量标准的?“
魏征简直脱口而出道“这是吏部的事情,每年都会看各地方官政绩。可惜吏部尚书侯君集还在带兵打仗中,不然他可以好好向你说一下具体事宜。“
凌安笑道“所以这就是你的不妥之处,你身处在如今这个高位,若一味只知道守着京畿一亩三分地,御史台的职掌会越来越弱化。”
“十道的官吏如何考核的?从赋税、刑案、治安、经济、名声等各外在因素来衡量,可别忘了官吏的根本是清廉爱民,不是狐假虎威,为虎作伥。御史台要强化纠察的权力,魏征就要变,不变、求稳,墨守成规就是他最大的不作为。”
魏征听到这,恍然大悟道“那老夫如何在稳中求变呢?”,要知道变革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凌安也没多介意,反正是吹牛逼,而且按照历史的走向,接下来在大唐,御史台也会改革。
他笑着道“派御史下去纠察啊!京察、外察、流内官察、流外官察,刑部、吏部辅以升迁降职的标准,各地设百姓举报之处,数管齐下后,无论官还是吏,不说绝对水至清无鱼,最起码会让官、吏明面上真正做到不欺民、不压民。”
萧凡没察觉,无论是魏征,还是身旁的群臣,亦或者李世民和尚书二相,面色都愈加凝重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