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灰色的,腐朽的几乎要化为灰烬的木剑,静静地躺在杂院的角落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
我错了?
虚影发出呢喃之声。
为何我错了?
你又是谁?
凭什么说我错了!
刹那间,一道冲天剑光而起,将天空一斩而破,发出无比尖利的啸叫,好似在爆发雷霆怒吼。
整个机巧宗都被这无与伦比的杀机所震动,纷纷目光凝重地看向那道连接天地的剑光。
机巧宗千百年来,何曾有过这样的剑光?
还不待他们心中疑惑解开,那剑光竟是向下横斩而去,其势一往无前。
传功大长老的身形出现在剑光之前,青年人不复以往轻松写意之态,双手虚脱而起,便在空中化出一双参天巨手,要将那剑光给挡下来。
只听噗的一声,那剑光与巨手撞击在一起,发出无比沉闷的声响,无形的余波荡漾开来,整座机巧宗山门便吹起阵阵狂风,竟是将大多数修士都吹得都歪西倒,好不狼狈。
那剑光之后,一柄黯淡无光的灰木剑,以极光之速掠过巨手与剑光交击之处,越过虚空,直接刺入炼心路内,而新力未生的传功大长老只能看着这柄依稀有些熟悉的木剑一入而没。
无念!
传功大长老沉吟一声,身影消失不见。
那座长满青苔的石像,手掌处出现些微细密的皲裂痕迹。
李玄明大惊失色,那木剑速度之快,他根本来不及做分毫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没入炼心路内。
炼心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王子文愕然地看着原本应该是他自己的无念,站在不远处,目光冰冷地望着他。
他手持的那柄木剑,让他感觉就好像是当日面对这飞剑门秦轩的两道剑光更要犀利许多。
你凭什么毁我仗剑之心?
王子文有些委屈,明明错了,难道还说不得了?
对方好像很厉害,一招劈下来,估计他会没命,虽然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但还是千万不要轻易尝试。
我错在何处?
喏,要是你没错,你母亲又错在何处?
世上哪来那么多是非曲直,公道人心,既然这人说自己没错,那么王子文干脆把问题反推给他。
她错在不该从贼!
哪怕是被逼的?王子文冷笑反问。
是,她错了!无念无比坚定。
那你为何不亲手斩了她?
我?
我什么我?你的心,一开始就给了你答案,你为何不循你本心,反倒来找我的麻烦?
不,你在诱导我!
那灰木剑一瞬间指向了王子文的眉心。
你找山贼,不是为大义,不过是为寻私仇,又为何不能徇私情?若是为大义,你就不该屠尽山寨男女老少,需知,他们之中难道全都是无恶不作?你可曾一一甄别?
说这些鬼话,王子文其实自己也不信,也不会如此拘泥,只是,听说剑修一向心性坚定,等闲不会被动摇,他偏要试一试。
恶毒小人,胆敢毁我剑心,当杀!
无念话音一落,一股磅礴的剑意就升腾而起,王子文只觉得无数杀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动也不能够动分毫。
若你剑心足够坚定,又怎么会受我三言两语而有所动摇?
无念脸庞扭曲,表情无比痛苦。
你的剑心,我不知究竟是何,却知道,你走错了!王子文侃侃而谈,这世间,总有人将自己的是非强加给他人,却一味地认为自己是为他好,殊不知,这世间,从来就不得万全法。
呱噪!
无念暴喝一声,灰剑瞬间便刺入了王子文的眉心处,一股痛楚,传遍全身,然后他的意识,就变得无比模糊起来。
这他妈的全然是个说不通的疯子!
我错,还是没错?
你错了!
错,还是没错?
你错了!
你的剑心,当是执拗!却非你心中正义!
王子文忍着痛楚,也强忍着意识消散的昏沉,大声说道。
执拗的人,总是容易拐进死胡同。
执拗?
无念喃喃自语,将灰木剑从王子文的脑袋之中拔了出来。
王子文眼睁睁地看着一脑门子的血伴随着脑浆喷射出来,还是他自己的,有种天旋地转的荒谬感。
他的意识重新回归。
在无念显然沉思之际,他灵识全开,狂暴地想要将眼前的人彻底绞杀,那种经历死亡的真实感触,他并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即便是他此刻已经知晓,这一切算不得真,但倘若再来一次,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