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找到了他们二位,等着献了茶后,才正色说道:“我儿子已经把北静王放在草原里养着了,是狼是狗,就看他的本事。你们可要想好了,改朝换代不是闹着玩的事,我敦煌一系素来不理朝政,只问边疆。中原要是因此大乱起来,罪孽可不在李家。”
穆芃与穆莳相互点点头,穆芃也正色回道:“当今的天子虽说是我儿子,但他薄恩寡义不似仁君,更有种种忤逆之举,非是天下共主。士隐与忠顺他们二人,一个养望不够,一个城府太深,都不是能善待天下的人主。也怪我操之过急,中了你家小子的计,才落得个身归敦煌。”
圆空自然是心满意足,我儿子一出手,就败了你家三个儿子,看来穆家不如李家多矣。
“天道好轮回,一饮一啄,自有因果。我夺了皇兄的皇位,就还给皇兄的后人吧。借敦煌李家之手放一只幼狼归山,他能不能成狼王北望之势,还请李家多多援手。”
穆莳却叹了口气:“水溶这孩子,我就不该把他寄养在北静王府!”
原来水溶竟是义忠的亲生骨肉!
这件天大奇闻,此刻也就雷音寺里的这三个人知晓。这也是穆莳匆匆回到中原救穆芃的原因之一,当李修出谋给水溶让他谋取河套时,穆莳就看到了前途大好,生怕其中的关窍水溶不能把握,才冒险用了所有京中的布置,救走了太上皇穆芃。
一路上二人交谈多时,为穆家天下计,水溶若是能历练起来,他就复得了天下去,有二圣给他做后应,不怕天下大乱,也自有朝臣归心。
“圆空老弟,你恐怕都不知李修那小子和水溶孩儿,他俩如同你我一样,是不打不相识。”穆莳不禁好笑,父子两输给了父子两,有时都有些灰心,连他们父子都争不过,还怎么去争天下。
穆芃高兴起来,索性把当初京城的风波细细给圆空讲了一遍,最后叹道:“我家儿郎只有李修七分的狠辣,却没七分的谋算,作为天子,都不能辖制与他,也该是他的因果。”
圆空伸手要与他们二人击掌:“先说好了的,西域我李家取来,不立国不称帝,随便给个什么公爵就好,我们继续守在这里。中原的事,我们能帮就帮,绝不放马中原。”
“不不不。”穆莳连连摆手:“李家不立国自治,怎么能挑起天下争端。”
“我呸!”圆空恼了:“我李家不做乱国的贼子!”
“唉呀,误会老衲了!”穆莳急的说不出整话。
他是关心则乱,自己儿子要去争天下,他又怎能平复自己。
穆芃替他说完了话:“不是要李修立国称王,是借李家儿媳一用。”
“谁?”圆空傻了眼:“我儿媳妇林黛玉?”
“正是此女了。”穆芃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一路走来,我旁观此女心慧而智足,有才有德的一位世家女。你们去了青塘、甘州后,可复立西凉女国,尊她为国主,上表朝廷。我与皇兄亲自纂写国书,当为史书入册。我那皇儿必不甘心,定要派兵讨伐。到那时,前有你敦煌虎贲,后有水溶的万千狼儿,一战立国,掀起列国纷争。水溶就势也可立国矣。”
穆莳接话:“如此一来,北国为我穆家正朔,西凉是我穆家盟国,再去争那座京城,胜算大矣!”
圆空哈了一声:“拿我李家当你们的刀枪?你们倒是好盘算啊。”
穆莳连连拱手:“有此女立国,天下也看的明白,李家不是争中原去的。再踏马天山南北收复西域尽归汉家天下,李家才是本纪中第一世家。”
“休得聒噪,容我细细思之。我这儿媳愿不愿意还是两说呢,我可不想恶了她。这样吧,容我儿回来先败了来年开春的来犯之敌再说。我也要看看你们口中的水溶,到底值不值李家辅佐。”
二圣对视一眼,心里稍安,有这么句话在,水溶纵使兵败,也有敦煌作为后手接应了。
于是乎,下午时分,黛玉就接到了李父的亲嘱,可去阳关犒赏三军。
玉门关与阳关,一南一北扼守着敦煌的丝绸古道,素来都是重兵把守,李家也是多有巡视犒赏。
往年李修不在时,也是李家守字辈的族老会同李藻一同前去。
今年倒好,直接让未过门的黛玉前去兵营犒赏,慌得紫鹃不住口的埋怨。
“李老爷糊涂了不成,我们是娇滴滴的女儿家,怎么能去全是男人的兵营呢。这到底算个什么说法?”
黛玉也蹙着眉想这里面的门道,左右思量了一会儿,才止住了紫鹃的抱怨:“多说无益,既然是长辈开了口,必有其中的道理。我自己去,怕惹人非议,不如请了李家宗祠的仪仗,我想这也是他老人家的未言之意吧,想我早些担起李家的家事。”
想通了这点后,黛玉展眉一笑:“既如此,我就给他开个先例,自我以后,妇孺也可探视兵营,大过年的,也让人家团圆一下吧。紫鹃,你取来印章,我写一个告示告之全城,边军家眷与我一同探视,有我在,不算违令。”
“哪个印章?”紫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