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妹妹,多年不见,你还是光彩照人。”轿子里的女人也不是善茬,竟没有出来的意思,声音不高不低,让人摸不透。
秦香波笑道:“既是故人,云姐姐何不出来一见?”
轿子里的女人道:“还是不了,这些年,琦萝在家日夜侍奉相公,一天都不得闲,早就熬成了黄脸婆,贸然出来,唯恐被妹妹取笑。”
迷离水宫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客气话?这分明是当众示威,拿刀子戳宫主呢!
果不其然,秦香波的脸色变了变,双手攥紧,强撑起笑意道:“姐姐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可有什么要事?”
轿子里的女人道:“也不算要事,就是听说外子曾宿在此地。他这个人,向来没轻没重,办事也总是办到一半,让人高不高,低不低。
前些天还让人传话,说等江湖事一了,就立刻回家,此生都不再踏入江湖。我这不是过来问问嘛,他所谓的事了,到底怎么算?”
秦香波的脸都白了。
被云绮萝一提醒,她忽然觉得,乔驭突然对她那么上心,该不会是存了一刀两断,偿还旧情的心思吧。
否则为何不辞而别?岂不就是变相的诀别?
一想到这里,秦香波心乱如麻,手指攥得发白,挤出笑容道:“他没提过啊,姐姐是不是误会了?”
云绮萝笑道:“夫妻多年,我对他了如指掌,误会的应该是妹妹吧。”
秦香波吸了吸鼻子:“姐姐恐怕要失望了,他前些日子就走了。”
“是吗?我还以为他会多住一些日子,毕竟与妹妹也有一段情谊,怎好说退就退?这么看来,他也确实狠心了点。妹妹放心,等他回了家,我会好好教训。”
莫说是秦香波,其他人都快听不下去了。你云绮萝就算心中不忿,有胆子找丈夫出气去啊,跑这里来耀武扬威算什么?
迷离水谷之外。
两名器宇轩昂的男子,正在溪边等候。
一人赫然是曾出现在星岛湖的乔振侠。
另一人,长相与乔振侠颇为相似,但更加阴柔瘦弱,气质也更文雅。
“老六,你说大兄的实力究竟到了哪一步?那一日在船上,他还说刚刚触及心剑之境,如今却成功了,真想亲眼看一看呐。”
乔振侠拄着一柄刀,面上悠然神往。
同为乔家六杰之一的乔振仪,笑道:“大兄之天资,古今难见,任何人都无法揣度他的境界。
说起来,这次我等路过宁州,受邀参加伏魔大会,若是大兄在此,又何需兴师动众,他一人足矣。”
乔振侠大笑,摇摇头:“只怕大兄去了,那些魔头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敢现身?”
正说话间,一顶红鸾轿从水中飞出,不沾水滴,飘然落在地上。
两名丫鬟分列左右,宛如春兰秋菊,同时朝乔家二杰行礼。
乔家二杰上前,喊了声大嫂,却不见乔驭身影,知道大兄必已离去。
左右看了看,乔振侠小心问道:“大嫂,你,你没和里面的人闹起来吧?”
“怎么,怕我伤了你家大兄的好情人?你放心就是,我哪里敢。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一听这话,乔振侠二人吓得额冒冷汗,忙不迭向大嫂道罪。
只有乔家人最清楚,这位大嫂实在不是易于之辈,连大兄都对她畏惧如虎,家族上下,就没有几个人不服的。
“好了,不是要参加伏魔大会吗?快些启程吧,迟了会说我们乔家摆架子。”轿子里的女人淡淡吩咐。
随后就见乔家二杰主动上前,一人一边,扛起了轿子,飞掠而去。普天之下,敢劳动这二人当轿夫,怕也只有轿子里的女人了。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齐齐一笑,也跟在身后,竟拖拽出淡青色的玄气。
几人离去不久,一脸憔悴的韩芷汐也赶回了迷离水宫,见这里没事,大松一口气,前去见秦香波。
哪知推开绣阁的门,秦香波却坐在窗前拔着花瓣,眼睛通红。
赵沫看见韩芷汐的样子,大吃一惊,叫了叫宫主。秦香波无奈转头,见状也连忙站起,询问缘由。
韩芷汐不肯说,只询问谷内发生了何事。
等赵沫一五一十说完,韩芷汐气得跳脚:“宫主啊宫主,你怎么……平时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见那女人就怂了?”
见秦香波低着头,眼泪都快出来了,韩芷汐忍住了教训的念头,上前劝慰道:“你别听那女人胡说。
你可知道,这次我差点被监察司的人所杀,还是乔驭出手。为了你,他不惜得罪监察司,把那些人全歼了。”
“真的?”
秦香波抬起头,双眸一下子异彩涟涟,自顾自道:“就知道,就知道,他不辞而别,根本不是诀别,说不定就是为了避开那母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