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记那些丝绸,我和阿蛮研究过了,虽然是云泽国的纺织手法,可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犹有不足,可见纺织者技艺只是普通。其中有一种色彩十分鲜艳的十罗纱,仿照的惟妙惟肖,但我们确定这种十罗纱并非出自云泽国。”
“不是出自云泽国?你们的意思是,这些是我们景朝织工自己织出来的?”
花容觉得不太可能,十罗纱对织工技艺的要求十分高,哪怕是十分擅长纺织的人,也未必能够织的出来。
“十罗纱除了工艺高超,织染之后还要在云落河中漂洗,最后才能形成这样绚丽的颜色。可黄记出产的十罗纱,颜色虽然一样绚丽,但在遇到胭红花之后却很容易褪色,这是普通人不会注意到的。”
黄四娘早年曾经去过云泽国,因此对他们的织染十分熟悉,而十罗纱的纺织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胭红花,这种花是景朝特有,所以说黄记出产的十罗纱都是在景国织染而成。”
阿蛮将两人推论的结果说了出来,不过她们俩也很奇怪,黄记哪里来的那么多云泽国织工?
以黄记丝绸的销售量,可不是三五个织工就能搞定的。
“怪不得,他们的丝绸便宜。”
花容恍然大悟,倘若黄记幕后之人是从云泽国进口生丝,然后在本国纺织成丝绸,自然要便宜的多。除了十罗纱这种特别一些的丝绸,其他种类的丝绸完全和云泽国生产的丝绸毫无二致。
“如果少夫人一时半会儿弄不出好的丝来,学黄记那样进口生丝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才是黄四娘和阿蛮要同花容说的。花容提供给她们的丝,用来练手还可以,可真要往外卖,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这个主意不错。”
花容也觉得可行,花家有自己的商队,在她这边没有成功之前,可以进生丝回来自己织。
黄四娘对于纺织,不仅仅是养家糊口的手艺,更多是出于一种热爱。至于小蛮,她一开始完全是冲着二百两银子来的,可和黄四娘弄着弄着,渐渐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清平县城——
花文远最近也愁的很,眼看这个月卖出的丝绸又少了几十匹,他却束手无策。
再这么下去,至多也只能支撑到今年过年。丝绸生意是他半辈子的心血,真要这么黄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收到女儿的飞鸽传书,看了里面的内容,他倒是眼前一亮。倘若容喜庄那边真的能培养出一批熟练的纺织工人,从云泽国进口生丝也未为不可。
这样就算只是织出一部分,也能大大减缓黄记所带来的冲击力。
等这一趟周领队回来,就让他减少丝绸的进货量,换一半生丝回来。
可有一点他十分不解,从云泽国进口生丝回来,最快也要两个多月,再加上织造的时间,黄记如何能够保证持续不间断的供货?
还有,他手底下云泽国的那些织工,又是从哪儿来的?
种种疑问,不得而知。
花文远这边,问题总算有了一个解决的方案,他心情不错,甚至决定叫上老友到醉仙楼喝上两杯。
他这位老朋友,就是西大街隆祥当铺的老板——李程。
李程素日就喜欢喝两口,一听花文远邀约,立刻高兴地答应了。两个人聚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在茶楼,到酒楼来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老伙计,说说,是遇到什么高兴事儿了?”
李程进了包间,就看到花文远已经要了小菜,正在那里浅酌。
“你猜猜。”
花文远浅酌一口小酒,十分闲适地道。
“你那个大哥,最近可倒霉的厉害,难道是这个?”
李程猜测道,最近伊人坊的生意可谓是一落千丈,就算花文宗价格一降再降,生意还是没什么起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惨,前两日,伙计告诉他,那个梅氏竟然悄悄拿了好几个物件来当铺。这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苏三郎果然好手段。”
花文远夹了一口小菜,咀嚼两下咽了,又喝一口小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我早就想看那家伙倒霉了,不过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竟然觊觎你的家财,也不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李程不客气地道,他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清楚花文远对这个名义上的大哥没有什么好感。非但没有好感,花文宗这次抛弃正妻另娶的事情,可是把花文远恶心坏了。
花文远那是什么人?对妻子痴情几十年如一日,人不在了还始终不肯续弦……
花文远不欲再提及花文宗——“不说他了,你再猜。”
“你丝绸铺里的生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老朋友不愧是老朋友,李程一下子就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