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萱压下心底的不满,却依然语气冷硬地说道:皇上事务繁忙,既然这件事情我可以处理好,就无需再让皇上操劳。
罗泾辰打断她,在朕看来,这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你打心里,就没想过,要朕来解决这件事吧?
他一语中的,苏词萱满目惊诧,继而避开他仿佛洞明一切的目光。
罗泾辰自嘲一笑,转身就大步走出去。
词萱心里慌急,辛苦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眼看马上就可以出去展演,他一句话,就能让她前功尽弃。
望着罗泾辰冷峻的身影,她拔腿追上去。
皇上,算我求你,请允许词萱把这件事情完成。
词萱跑到罗泾辰面前,满眼乞求,亦有渴盼。
戏文已经是尾声了,皇上如果让词萱就这样前功尽弃,可能,我永远牵挂于心,无法安心。于身体亦无益。
罗泾辰漆黑的眸子默然注视了她好一会儿,终是狠不下心肠,
词萱,若下一次,还是发现你身体丝毫不见好,别怪朕将你绑起来,直到你身体恢复如常了为止。
苏词萱浑身一颤,罗泾辰这个话,太狠。见他周身都是阴冷的气息,词萱忽然明白,他不是说说而已。不止如此,她隐隐感觉,他在强压着一股滔天巨怒,她不明何故,寒意却从心头起。想问他究竟怎么了,话到嘴边终究作罢。
见罗泾辰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似乎不回答他便不松口,词萱即使心里不愿,可当下她不敢再与他争辩,只能先咬着牙说道:是。
罗泾辰这才收回目光,转身看见院里跪了一地的宫女内侍,他沉声冷冷吩咐道:照顾好你们娘娘,谁若敢不尽心,朕,决不轻饶。
所有人都心脏一抖,忙不迭应诺。
苏词萱自己,面无血色,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等不见了罗泾辰身影,词萱重新调整心情,让素容去把班主请来。
她转身回屋,去整理写好的戏本。
一时间,晓星跟杨太医去抓药回来,便与霜月和两个粗使丫头去给词萱煎药。而妗玉则是进屋去为词萱铺纸研磨。
妗玉心有余悸地边研磨,边回想这段时间来词萱吃药的情况,她才忽然发现,每次,她或者霜月或者晓星将药端进来后,娘娘都没有立即喝,而是支使她们去做别的,等她们回来,碗已经空了,她们还欢喜着娘娘按时服药,身体一定能慢慢见好。
如今才反应过来,娘娘可能根本就没有喝药!
想到这里,妗玉除了心慌以外,还有心疼。娘娘心里对这个世间似乎没有多少渴望了,就如那年在凌州,娘娘劳累过度以致小产,虚弱至极之时又接到宫里来的催命符般的书信。当时,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娘娘那种窒息的绝望,心脏如被生生割裂了一般。那一次娘娘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差一点儿就醒不过来了。
听到妗玉有些异样的呼吸声,词萱疑惑抬头,发现她眼眶蓄满了泪,极力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妗玉,你怎么了?词萱关切地问她。
没事,娘娘,奴婢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妗玉急忙用手擦去眼泪。
好好的,为什么会想什么往事呢?词萱心疼地问道。
奴婢也不知为何,有些往事突然往脑海里窜。
见她如此伤感,词萱以为妗玉是想到了那个抛下她另娶她人的青梅竹马,伸手帮她出去眼泪,轻声细语安慰道:傻丫头,过去的事,就
忘了吧,想也只是徒增伤感。不如往前看。
词萱心里也暗自想着,等戏文排练结束,她也要好好给妗玉挑选夫家了,不知永和那里,可有为她留意了些人家。
是,娘娘,奴婢明白。妗玉依然忍不住心酸,为词萱心酸。
世人都只看见皇上对娘娘的恩宠,可个中辛酸有谁知呢?最委屈的时刻、最绝望的时刻、最无助的时刻、最危急的时刻娘娘全部遇到了,也撑过来了,但是那些深深刻在心里的伤痕如何抹灭掉呢?皇上强行将娘娘带回宫,可入宫第一眼,是已经身怀六甲的敏妃娘娘,试问,谁能不介意?大臣们进言要皇上选秀扩充后宫,皇上现在回绝了,可以后呢,是否会大选?如果有了新人,皇上是否还会继续给娘娘这份独宠?一切都可能是变数!
可是,在皇上还是满心满眼都是娘娘的时候,妗玉还是希望娘娘能够抓住,至少,皇上如今对娘娘的心,世间少有,娘娘也值得。
这时,素容进来禀报:娘娘,曹班主到了。
词萱心里一喜,快让她进来。
曹班主随素容进来,见了礼后,词萱将戏文的尾稿递给她:曹班主,这是尾稿,你过目,看是否需要修改的地方。
尾稿也是最后的高潮所在,曹班主看到敌国大军兵临城下,一个弱女子爆发出无限的力量,站在城楼为我军击了一夜鼓时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