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浔生看着她这般样子,一颗心顿时软作一团,轻轻松开了捏着她下颚的手,看着那白嫩肌肤上泛起的红印,心疼地伸手轻轻抚过。
“霜儿……”
凤浔生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唤着,伸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却被颜卿霜一把推开。
“霜儿……”
凤浔生的声音越发低沉,带着浓重的无奈。
颜卿霜转身离开,不想再理他。
其实倒也不是当真有多生气,凤浔生本就不善于表达情感,她是知道的,他的怒气因何而来,她也知晓,所以,她其实能理解,只是,这一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去哪?”凤浔生放低了姿态,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出声问道。
“寻医师。”
“为了他?”凤浔生声音乍冷。
“是。”颜卿霜直言回道。
手腕再次被扣住,颜卿霜无奈回头看向他,“难道任由他这般昏迷着?好歹你也是他皇叔,就这般不待见他?”
“我……”凤浔生被她堵到语塞,“你不是知晓,皇家亲情一贯淡薄。”
“是,所以我去请医师,王爷您自便。”颜卿霜说着,想要挣开他,继续向前。
“颜卿霜,”凤浔生不依,依旧紧紧扣着她,“你在担心他?”
“凤浔生,你是在吃醋吗?”颜卿霜好笑地看向他。
人前那般清冷,这会怎么像个无赖一样,在细枝末节处纠结着放不开了?
“是。”凤浔生盯着颜卿霜,认真道。
这下轮到颜卿霜惊愕了,他这一声‘是’应得倒是不含糊,颜卿霜看着他这般模样,也不由得放软了语调。
“凤浔生,我去请医师是因为方才他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但是我还未来得及细问,他便昏过去了,还有就是,他昏死在我面前,就算是路人,我也会寻个医师瞧看,他现在于我,与路人无异,你究竟在乱吃什么飞醋?”
“……”凤浔生看着她略带嘲讽的眼神,索性豁出去了,弯腰抱起她,向着那雅间走去。
“喂,你……”
颜卿霜猝不及防,又不敢大声叫嚷,只能这般被他抱着重新回了那雅间之中。
鸢落方才瞧着凤浔生怒气冲冲拽着颜卿霜出去,没敢拦,这会又看着凤浔生抱着她回来,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可描述的笑意。
颜卿霜没好气地对着这个已经叛变了的小丫头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凤浔生,“王爷,你的醋劲是不是过大了些?”
“他中了蛊,寻常医师请来也无用。”凤浔生轻轻放下颜卿霜,解释道。
“中了蛊?”颜卿霜惊诧地回身看向凤启延,再看向凤浔生,“你如何知晓?”
凤浔生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隐着一丝了然。
是了,他一贯如此,只要他想知晓的事情,又有多少能瞒得住他的。
“他中的是血蛊,西戎禁术,只有血亲才能给他种下这种蛊虫,这种蛊虫原不伤人,但是若是他的思绪与种蛊之人背道而驰,那便会痛不欲生,我方才见他额间隐隐有血色渗出皮肤,应是抗拒得很厉害,不是第一次痛晕过去了。”
凤浔生看着颜卿霜,低声说道。
原本不想告诉她,却又不愿瞒她。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恶毒的邪术,控制自己的血亲?”
凤浔生低头看着她,没有再言语。
“你看这个,”颜卿霜将那写着四个字的密信交到凤浔生手中,“这是他方才给我的,说是要给侯府蘅芜苑的小丫鬟的,但是他未说是何人所写,我猜测这密信该是他从旁人手中截来的,而他未说是谁,会不会是一个他想保护的人?”
凤浔生看着那密信,眸中带着几丝诧异,掠过凤启延。
之前颜卿霜遇刺,他就怀疑过这华京之中怕是有个地位不一般的西戎奸细,只是一直都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也不想打草惊蛇,如今看着凤启延这般样子,只怕那人十有便当真是荨夫人了。
只是没想到凤启延对霜儿竟还是认了真的,竟抵抗住了血蛊的侵蚀,将密信送到了她手中。
“蘅芜苑是颜卿雅和颜卿柔的住所,难道她们当中真的有人可以在侯府内宅做出这许多事情来?”
颜卿霜说着,微微有些心惊。
原以为颜卿雅只是代父受过,一切都是颜承铭的筹谋,但是如今颜承铭已逝,可是侯府却依旧不太平,一切还直指蘅芜苑,难道说,她当真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了?
自己也是多活了一世,所以许多事情才比旁人看得通透一些,若是颜卿雅如今便能有这些心思,那便当真可怖了。
凤浔生听着颜卿霜的话,看向手中的纸条,“若是与西戎探子沆瀣一气,说不定真的能在侯府翻搅风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