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郡王?”
凤启延擦净了唇角的血,努力装作无事一般,向着宫门外走去,但是到底脚步虚浮,还是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怡郡王,您,您这是……”侍卫快步上前,看着此刻脸色难看的凤启延,出声问道。
“本王本是进宫来拜会母妃的,但是身子偶觉不适,便先回府了。”
凤浔生忍着剧痛,看着那几个侍卫说道。
那几个侍卫见他脸色难看,脚步虚浮,又听他说身子不适,自是不疑有他,“王爷,那属下扶您出去。”
“不必了,王府的马车就守在宫门口,本王自己可以。”
凤启延说着,一步步向着宫门口走去,强撑着走出宫门,看到江川的那一刻,脚下一软。
江川一惊,快步上前,扶住了凤启延,不敢在宫门口多说什么,只能赶紧扶着他上了马车,嘱咐车夫回府。
马车上,凤启延就没有撑住,陷入了昏迷之中,江川蹙眉,马车一停下,他就直接带着凤启延快步进了王府里面。
这段时间,凤启延时不时就会痛到昏迷,越是不让他去想那些事情,他却越发要去想,特别是那一日,留下他与吴锦瑟在书房一夜之后,第二日,凤启延就挥剑砍了书房的一应摆设,若不是他护着,只怕他还想手刃吴锦瑟。
那是江川第一次看到凤启延疯了一般的不管不顾,却也是第一次,明白凤启延的这种疯魔。
被至亲之人欺骗了这么多年,最后沦为傀儡,谁能受得了?
那日之后,凤启延将自己关在寝室两日两夜,之后便好似将那件事情忘了一般,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江川经常会发现他痛晕在王府的各个地方,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放下。
腐骨蚀心的痛,去不掉,死不了,多折磨人。
背着凤启延走进他的寝宫之中,小心将他放到榻上。
这种痛根本无法医治,每次只有凤启延痛晕过去不再去想,那蛊虫安分下来了,他才能醒来。
江川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帮他仔细地擦着。
许久,凤启延才轻轻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眼中全是漠然。
这段时间,这样的疼痛,这种时不时的昏迷,他都已经习惯了。
想着袖中的密信,凤启延急忙从袖中取出,看了一眼,便从榻上起身。
“王爷……”江川见他这样,刚想出声劝阻些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劝。
凤启延没有理他,径直向外走去。
—
从庄园回来,颜卿霜疲累不堪,凤浔生和白沐尘将她送到侯府门口,终究顾忌身份,不好再送。
回到居竹苑,颜卿霜赶紧唤了香絮去让丫鬟打水沐浴,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如今只想沐浴睡觉。
香絮应着走开,鸢落便也过去帮忙,颜卿霜一个人住在屋内,抬手轻轻捶着自己的肩膀,冷不丁一只断羽箭从自己面前飞过,直直地插在立柱之上。
颜卿霜蹙眉,快步走出屋子,四下看了一圈,没看到人,便又快步回了屋中,将那断羽箭取了下来。
箭身被掏空了,里面塞着一张小纸条。
‘我知道侯府内鬼是谁,今晚,柒月斋,颂雅间见。’
颜卿霜攥着那张纸条,眸色渐深,不是因为纸条上的内容,而是因为那几个遒劲有力的字体,实在太过于熟悉。
他又想做什么?
颜卿霜用力,将那纸条攥成了一团。
他怎么知道侯府有内鬼,他到底是真的知道,还是只是想诱自己过去,别有图谋?
“小姐,水来了。”颜卿霜正想着,鸢落和几个小丫鬟便抬着热水进来了。
“鸢落,莲儿那问出什么来了吗?”颜卿霜看向鸢落,突然严肃问道。
鸢落微微叹了口气,“问出来一些,她说她娘亲被人要挟了,那人要求她带了茶盏进来,那茶盏与侯府用的并无二致,她也不知道那人这么究竟是想做什么,但是娘亲在别人手上,她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要求她做这些的是谁?”
“她不肯说,我正准备等下再去好好审审她,她说怕说出来之后会害了她母亲,所以……”
颜卿霜听了,立马出了屋子,向着丫鬟房走去。
“小姐,这,水……”
“等下再说。”
颜卿霜一边应着,一边继续向着走着。
房门被推开,莲儿立刻本能地缩成了一团,当看清进来的是颜卿霜时,更是吓得微微颤抖。
颜卿霜看着莲儿单薄衣衫下,胳膊上的青紫,“鸢落对你用刑了?”
“是,是,不怪鸢落姐姐,是奴婢不好,奴婢险些害了姑娘,奴婢死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