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神医来头不小,连景德帝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这样的人若是在侯府内出了事,只怕侯府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都唤我一声白神医了,我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白沐尘冷眼看了鸢落一眼,“想你家姑娘早些好就站远点,别碍事。”
白沐尘说着,推门走了进去,又转身掩上了门扉。
鸢落无奈,只能焦急地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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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到里间,白沐尘就紧紧蹙起了眉。
这里面的景象远比他想的还要可怖。
这么多天,这小丫鬟身边没人侍候,每日都是强撑着起来吃的饭,可是拉撒却基本都是在床铺上解决的,这些气味混合着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味,白沐尘整个人只想作呕,紧紧攥拳,压抑住了那汹涌的呕吐。
凤浔生,你欠我的,可要记得还我,我白沐尘可是拼了老命再给你救媳妇啊。
白沐尘想着,咬牙上前。
床铺上的丫鬟看着也就才十三四的模样,脸色铁青,出气多,进气少,此刻明显是听到有人靠近,可是她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沐尘看着她那个样子,好似是心中有着什么事情吊着她一条命。
打开药箱,取出银针,白沐尘看着她那张脏污的脸,屏息凝神,开始施针。
没一会,她便猛地起身,呕出了一大滩的黄色污浊物。
白沐尘急忙避身让开,拿了药箱之中的绢帕仔细将银针擦拭干净收了起来。
还当真是一样的疫症,看来可以拿她试药了,只是她这屋子……
白沐尘想着,紧紧攥着药箱快步走了出去,才出门就疯狂地呕出了几口酸水。
鸢落站在一旁看着白沐尘,急忙上前,“白神医,你没事吧?”
白沐尘伸手示意她不要靠近,又猛地呕了几口,才看向鸢落出声道,“她也是感染了疫症,与你家姑娘的一模一样,可以拿她试药。”
“试药?”
“嗯,你等下煎好的药分两份,先拿来与她喝下,一盏茶的时间,若是她无事,便赶紧拿去给你家姑娘喝下。”
白沐尘说着,没忍住,又干呕了起来。
“只是等着丫鬟好了,这屋子,你们最好好好洒扫一下,太恶心……呕……”
鸢落看着白沐尘那个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她从未想过白沐尘这样的神医居然会在这里吐成这样,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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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好一会,白沐尘只觉得胃中的酸水都吐光了,这才止住了呕吐的,给自己扎了两针缓解之后,便回了里屋。
颜卿霜见他进来,起身见礼,可是瞧着他那脸上却有些担忧,“白神医,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看上去……”
“没有,只是晨起怕是吃坏了肚子,方才都吐出来了,这会好了。”白沐尘看着颜卿霜,歉然道,“让颜姑娘笑话了。”
颜卿霜歉然地笑了笑,“白神医为了研制药方废寝忘食,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白沐尘听着颜卿霜的话,轻轻笑开了,“颜姑娘这话有些耳熟,哦,对了,凤浔生那个冰坨子也说过这样的话。”
“冰坨子?”颜卿霜微微诧异,这个称呼,闻所未闻。
“成日里板着一张寒霜脸,难道不像冰坨子?好在这几日天气暖和了,否则站在他身边能被他冻死。”白沐尘略有些夸张地说道。
他本就是不羁的性格,开起玩笑来自然也随意。
颜卿霜听着他的解释,不由得跟着笑了。
若是这么形容他,好似也颇为贴切。
白沐尘抬头对上颜卿霜的笑意,跟着会心一笑。
原本一切都交代好了之后,白沐尘便可以走了,但是他却一直侯在了居竹苑,等着药材煎熬好。
而此时,侯府门口,聚众闹事的百姓越来越多,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惊动了京都尹,京都尹不得不亲自来了一趟侯府。
“侯爷,这华京城中议论纷纷,皆说您府内有人染了疫症却不曾上报,而是捂在了侯府之内,可有此事啊?”京都尹张兆全满脸难色,看着颜承荀出声问道。
“绝无此事,颜某不知道这些消息是如何散布出来的,还请张大人细细调查,还侯府一个清白才是。”颜承荀虎着一张脸,看着张兆全,厉声道。
他虽不知这流言如何传出,但是却能肯定定是有人妄图加害霜儿,但是他的霜儿,他自要护着,所以这会即便是京都尹找上门来,他也还是理直气壮回道。
“是,是,微臣这就去彻查,这就去。”张兆全应着,从侯府内出来,神色间却并不好看。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只是如今颜承荀不承认,他也不好搜府,张兆全蹙眉想着,看向身边的下属,“走,去一趟皇宫,求见陛下吧。”
如今只有请皇上下旨搜府以平息民愤了。
横竖平日里这定北侯自视甚高,与他也不算和睦,这次若是能顺便让他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