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畴落子,左芷允看着,恍惚间伸手,一把扣住了颜书畴的手。
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之上,在安静的一室之中,声响大的惊人。
“公主……”颜书畴看着自己被她攥着的手,忍不住出声,想要抽回手,却又没舍得,只是出言提醒道。
“颜将军,你在凤启,可曾娶妻?”左芷允对上他的双眸,不避不躲,出声问道。
颜书畴一愣,实言道,“未曾。”
左芷允顿时笑靥如花,看着他,微微垂眸。
也许是她的笑容过于明媚,颜书畴再次恍了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左芷允已经脱下了外衣,穿着亵衣站在他的面前。
她想好了,若是不可得,便只能将这几日的回忆放大,便将能给他的,都给了。
“公主,您怎可如此!”
颜书畴猛然回神,站起身,背过身去,带了几丝薄怒道。
左芷允却没有因此停下,而是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颜将军,你对我,就没有半分的情意吗?上次一见,你眼中的情意,难道都是假的吗?”
左芷允其实也不想这般唐突的,可是左玄的那番话对她打击实在太大,她心里实在太痛了,只有这样义无反顾地扑向颜书畴的时刻,她才能感到到一丝欢愉,才能暂时将那种彻骨的痛楚忘掉。
“公主,自重。”这般的大胆热烈颜书畴实在难以接受,拉开了左芷允扣在自己腰间的双手,颜书畴头都未回,近乎落荒而逃。
左芷允苦笑着看着颜书畴的背影,跌坐在地上,眼泪溢出,肆虐成灾……
—
宸亲王府。
偏殿。
白沐尘看向凤浔生,“又怎么了?刚刚催我吃饭,这会该不会来催我睡觉吧?”
放下手里的医书,白沐尘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很是无奈。
他生平最烦的就是自己在研究医书的时候被人打断,若是换了旁人,他早将人轰出去了,可是面对眼前这个煞神,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权势地位威慑不了他,金钱美女诱惑不了他,打又打不过他,所以,只能认怂。
“这个,你看一眼。”凤浔生从袖中拿出那一方宣纸,递到书案上。
“这是什么?”白沐尘蹙眉,看了一眼那叠的整齐的宣纸问道。
“霜儿写的药材名,说是拿与你看,或有帮助。”凤浔生如实回道。
“凤浔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一个乳臭未干又半点不通医术的小丫头如今也能来指点我医术了?”白沐尘听着凤浔生的话,简直想要骂人,“快些出去,别在这妨碍我,还有这个,拿走。”
白沐尘说着,连展开都不愿意,就把那宣纸丢回给了凤浔生。他一向自视甚高,在医术方面自认为整个凤启都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指手画脚,那些德高望重的医者见了他还得恭声称一声白神医,更何况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丫头。
他如今唯一佩服那小丫头的一点就是他开了几副药性霸道的药材给她,她竟然都生生忍下来了,不过最凶险那一副,自然是眼前这个蠢货拿内力挡下来的。
凤浔生伸手接过那宣纸,轻轻展开,不由分说,放到他面前。
“看,哪怕一眼。”
颜卿霜交给他的任务,哪怕是胡闹,既然答应了,自要做到,更何况那傻丫头为了这几味药材生生在那坐了半夜。
白沐尘气得直翻白眼,抬头看向凤浔生,对上他那凌厉的目光,瞬间怂了,不情不愿地看向那宣纸,只一眼,他却猛地从桌上把那宣纸拿了起来,紧紧看了几眼,便拿着手畔的医书飞快地翻了起来。
对啊,可以用百枯草,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了,白沐尘翻到医书,细细看着,脸上满是笑意,拿过一旁的宣纸,蘸了墨水,龙飞凤舞,快速地写下几行药材,又伸手拿过颜卿霜的那张纸看了几眼,紧接着又快速地写着,那模样格外专注,压根就忘了他面前还站着凤浔生这么个人。
凤浔生看着他这般专注,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有些好奇,难道颜卿霜写的几味药当真让白沐尘茅塞顿开了?
一整夜,白沐尘都忙得不可开交,时而删删改改,时而拿捏着颜卿霜的那张纸沉吟,时而疾速地翻阅医书,一直到晨起时分,天光乍亮,他才猛地放下了手中的笔,拿着那张方子,脸上是难得的开心与轻松,一回头却发现凤浔生还在。
“你在这站了一夜?”白沐尘看向凤浔生诧异地问道。
“这是治疗疫症的方子?”凤浔生看着白沐尘手中的那张方子出声问道。
“是,”白沐尘语气中是难掩的激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是毕竟还未曾试验,必须先找个得了疫症的人试一下,若是见笑,便可派人大批量煎制,送到郊外庄园去,眼下的困局就可以解了。”
白沐尘说着,突然快步走到凤浔生面前,“那方子,当真是那个小丫头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