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
谷华蓉瞪大着眼睛,露出跟那死去的男人一样的表情,呆立着。
“你终于回来了。”,看见赵玄朗,女子露出开心的笑容。
道士侧过身子。
“真对不起,妈妈又让你看见这不好的样子。”,女人虽然如此说道,语气却很轻快,而且其小腹攒动得却更加剧烈——
“要出来了。”,她惊喜地说,“我的孩子。”
一旁侍女走过来,带着道士与谷华蓉离开,在迈离这里的最后一步前,谷华蓉听到一声清脆的啼哭,不,是好几个婴儿的啼哭。
多胞啊,谷华蓉呆呆地想到。
“看样子她不会放你走了。”,赵玄朗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谷客山庄大小姐点头,“令堂……真是……”
“大彘,叫她大彘就好。”,道士露出轻蔑神情,“你觉得我会称这样的人为母上?”
“……”,这样的辱称倒是别有一番韵味,谷华蓉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
“这可不是贫道起得”,赵玄朗眼中似乎藏着火焰,“是八厘给她赐下的。”
仿佛是恨意,又好像隐着无奈认可。
“等下,你说我走不了了?”,谷华蓉反应过来,略带一丝慌乱:“你不是说只要等到姓何的就放我走吗?你们要我也没用啊!”
“外人见到她那副样子,如果是男人,形体美好的会被留下作阳牲,如果是女人……”
谷华蓉心中发寒,“会怎么样?”
赵玄朗扭头看向谷华蓉,“没关系,至少在何知猎来之前,我保你安然。”
风吹过中堂,掀起红幕,露出后面的冰墙,里面封存的……满是残肢断臂,女人的残肢断臂。
正当谷华蓉牙齿打颤,就要忍不住失声尖叫之时——
“玄朗~”
一声悠扬女音传进,端庄大气,华贵雍容,金装肃穆,带着一丝刻薄和十足的傲慢,可这分明是楚安府主人的声音,为何与方才放浪之姿全然两态?
慢着,她生完了?谷华蓉脑子乱乱,她的抬起头,看见一鲜红宫装美人端手步入中堂,一步一挪尽显风度仪礼——
尤其是那张脸,刚才初次见面谷华蓉因为太过震惊没有细瞧,只觉得美艳超常人,现在再仔细看,更觉得富贵不可言,具帝后象、神龙象与王母象三相合一,厚唇一点朱砂泪,珠眸深藏万钧华,贵气逼人,虽然看上去正值芳华,但谷华蓉知道眼前这女人至少四十岁了,要是宫内望气的老先生看过定要赞叹一句福国之后、皇后之选。
接着往下看,谷华蓉开始觉得奇怪了,楚安府主人生着一张天妇面,这三象每相承一者都该是极平凡身姿的孤傲寡欲者,怎么这位却是身姿诱无双,喜着羊帝服?
那鲜红宫装裙摆之下,好像是开裆裳裤?不就是当初为了欢喜方便裁切的羊帝服?
御湖衣,羊帝服,谷华蓉面露思索,若是李熟姜与这位大彘站在一起……
“玄朗不要多嘴,免得吓到客人 。”,楚安府主人打断了谷华蓉的神游物外。
道士面无表情。
楚安府主人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坐在自己的主位上,轻翘二郎腿,自言自语:“又是三月胎,这世上好男人是死绝了吗?难道除那人之外,就再也无人能让我产下十个月的足胎?”
谷华蓉听得恶寒。
“哦,忘了客人还在。”,楚安府主人抬起头,黑色的秀目打量起谷华蓉,“你叫我百枝就好。”
“百彘?”,谷华蓉面露难堪。
“我原本想请晋王来我府上坐坐,没成想把你捉来了,玉人营的事我听说了,放心,投靠我大魏之人,必不得不善。”
女人话中有话。
“对对对,我是被何知猎强迫的,玉人营早已投靠北朝,你们不能伤害我。”,谷华蓉一个激灵,她怎么忘了这茬。
“嗯”,楚安府主人葱指抚面,“来人,把这位贵客送到西房休息,务必十全照顾。”
闻言,有侍女走上前,带着谷华蓉离去。
谷客山庄大小姐刚走,百枝便褪去鲜红宫装,身着羊帝服,如果谷华蓉还在这里,就能看到,此时这女人颈部连同四肢连接处都是由精致红线缝合而起,看上去仿佛四肢各套了一深红线环,颈部的连接最为细致入微,只用了一根紫红喜绳,与粉红的肌肤纹理嵌合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谐之处,反而添加了几分异样的魅感。
“明日开始,先是左手,接着右脚”,百枝甜音入酥,“然后右手,左脚,广宣而告之城内,何知猎一日不出,谷女一日便少一肢,再然后是眼睛,鼻子,舌头,直至削成人彘。”
女人的声音能跳动顽石,可内容却让鬼神惊诧。
“你找别人干吧。”,赵玄朗站起身。
“玄朗,你可是妈妈唯一剩下的十月胎”,百枝看向一旁侍奉的诸多侍女,不屑道:“跟这些几年而亡的二月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