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举动无一不说明了凤姐并非是和太子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反而在其内心深处还是善良的。所以方正才会在这时将太子身死的消息告诉她,同时也有告诉凤姐不用再遭受到他人的挟制了。
忽然,一道劲风袭来。
柳如海最先反应过来,瞬间闪身到方正身前戒备的看着眼前忽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此人身穿一席百纳道袍,一头如瀑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给人的感觉不伦不类。说她是个道姑吧,可却没有挽道辑。说她是寻常妇人吧,可身上那一件道袍却彰显了此人的身份。
“无量天尊,贫道静心见过大皇子。”
方正看着美貌道姑,心里忽然记起了柳如烟的那个师父——静心道姑。
“原来是静心道长,在下有礼了。”方正像模像样的做了个道家的稽首礼,随即端详着对方道:“不知道长深夜前来是为何事?”
静心道姑平静的注视着方正,一甩手中拂尘道:“贫道只是听闻杭州最近不怎么太平,加之和福王之间还有些交情,所以前来查探一番。只是没想到杭州的变故竟然是因为大皇子殿下在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道长说笑了,”方正微微一笑道:“福王殿下和知府刘大海沆瀣一气,搅得杭州多年都不得安生。如今在下忝为奉旨巡守的钦差,遇到这种事不得不插手一二,此乃为民除害的大好事,怎的被道长说成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贫道不与你坐那口舌之争,如今正好遇上了,便要问问我那徒弟在哪里?”静心道姑神色忽然一冷,随即对方正喝问道。
方正顿时明白对方问的是柳如烟的事情,正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下落呢。柳如海出声道:“静心道长,舍妹自从上次城头一别之后便再无音讯, 还以为她一直跟随在师父身侧呢,没想到连您也不知道去哪了。”
静心道姑凝视着柳如海片刻后点头道:“我曾让她去寻找大皇子,哪知方施主却说没有见到,也不知这丫头跑哪里去了。”
“道长专程为此事而来?”方正总觉得静心此时出现在这里并没有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静心道姑微微一笑,霎时间绽放出动人的容颜:“大皇子心思机敏果然不同于常人。没错,贫道来此并非只是为了追问劣徒的下落而来。”
“哦?敢问道长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贫道听闻京城里的那个太子造反失败了?不知如今下落何处?”
方正并没有隐瞒,直接道:“已经在半路遭遇了不幸。”
静心道姑脸上也分不清是悲痛还是怅然,叹息道:“当年辽王送那孩子进宫的时候,贫道与他父子二人有过一面之缘,也曾答应过辽王要照顾一二的。没想到如今却天人两隔,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方正哂笑道:“倘若他安安稳稳的做太子,不想着去造反,又怎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静心道姑看着他摇头道:“非也。要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皇子,而他始终不是当今天子的骨肉。倘若有朝一日天子将你寻回,他岂不是要落个凄惨的下场?”
方正同样摇头:“道长错了。其实我从知道身份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去京城,只想着能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便可。怎奈福王和刘大海的不断逼迫才使得我不得不远走他乡,继而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再说就算太子不造反,我也不会想着跟他争那个位置。所以这一切的因果都是来源于自身的贪念作祟。”
静心道姑看着方正半晌,微笑点头道:“出身民间却没有功利之心,难得。”
方正见对方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带着柳如海和凤姐对静心道姑拱拱手告辞。可就在他即将走远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静心的声音:“方施主,贫道想问一句你待如何处置福王?”
方正转头笑容不变:“道长不觉得问错人了吗?如何处置福王是陛下的事,与我何干?”
静心顿时哑然,呆呆的看着三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紫荆关。
随着夜色逐渐深沉,沈府的酒宴也接近了尾声。
“沈大人深明大义,本王很是欣赏啊。若然本王真的坐稳了那张龙椅,大人功不可没啊!”
辽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就准备带着曹中元离开。可就在此时他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腹中一阵钻心的疼痛。
“王爷,你怎么了?”
最先觉察出辽王有异样的曹中元连忙上前搀扶。却见辽王的嘴角正不断渗出乌黑色的血液,额头一片青黑色迅速的在整张脸上蔓延开来。
“沈从山,你敢下毒?”
曹中元又惊又怒,把辽王扶坐在凳子上后起身一拳就朝对面的沈从山打去。
坐在桌前的沈从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