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除非本王疯了!”
李显狠狠剜了女儿一眼。
李裹儿眸光无波无澜,面无表情道
“父王,你是高祖的儿子,现在朝堂,唯有你才能阻止这桩婚事。”
“闭嘴!”
韦玉掐着腰,手指都快指到李裹儿额头,言辞愤怒道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才会说出疯言疯语,咱们为啥要去阻止?”
李裹儿垂着头,似是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用余光瞄着父王,见其面色一抹怪异的红,她知道药性开始发作。
“因为父王是个男人!”
“一个有风骨,一个霸道的男人!”
“他偏偏就要阻止这桩婚事,向朝野展现他的强势,直面挑衅陛下,笼络李唐旧臣的人心!”
“父王是至高无上的李唐继承人!他岂能准许武三思像个蚂蚱一样蹦跶?”
李裹儿声色俱厉,口吻愈来愈激烈,尖利的声音响彻大殿。
韦玉胸脯起伏不定,她的血液都被这番话说得几乎燃烧起来。
可一瞬间,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她这个夫君懦弱无能,见到陛下就两股战战,更别说直面挑衅了。
“别开玩笑了,王……”
韦玉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注意到李显的表情。
癫狂!
对,就是那种肆意的癫狂!
脖子微歪,脸色涨红,额头青筋绽起,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气势。
“你怎么了?”韦玉一脸惶然。
李显歪着头,声音泛着剧烈的冰冷
“武三思,安敢欺吾父皇,吾饶不得汝!”
咔嚓——
扭动脖子的声音,李显看着门外宫娥,咆哮道
“更衣持剑,吾要先去宗庙!!!”
对于突如其来的剧变,韦玉吓得肝胆欲裂,她颤声道
“王爷,你还真想去阻止婚事?”
李显脸色越来越红,一字一句道
“贱妇,安敢忤逆吾?”
李裹儿打了个寒颤,心想“父王,等药效消失,你就死定了。”
贱妇……
韦玉满脸茫然,她从未想过某一天,会从李显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愤怒!
她玉颊扭曲。
“再说一遍!”她嘶吼。
李显双眼赤红,狞笑道
“贱妇,回来吾再收拾汝!”
话罢拂袖,迈着张狂且不羁的步伐走进寝殿换衣。
……
东宫。
殿阶两旁僧道开坛做法,檀香弥漫场中。
群臣穿着祭拜的常服,手捧一炷香,纷纷躬腰。
他们将香插进铜炉里,走到武三思身边,喟然道
“殿下,节哀顺变。”
武三思面无表情地点头。
众人暗暗腹诽,昨天要死要活,今天就急不可耐的下葬,这个无耻可恶的残废!
这是担心葬礼跟婚礼起冲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啊!
似是看穿了众人眼底的讽刺之色,武三思很好的隐藏了暴怒的情绪。
等孤掌权那天,就是你们的末日,孤要肆意屠杀!
想到脚底下躺着无数尸体,武三思有些抑制不住兴奋。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而后满朝哗然!
只见道路的尽头,有人鲜衣怒马而来。
那个人拉着缰绳,大红的宽袍如烈火般炙热,自远处快速驾马奔来。
红衣飘舞,姿态桀骜热烈,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众人皆是惊愕。
庐陵王?
他来做甚?
还有,今天是什么诡异的装束?
那人在距离殿阶一步之遥的地方猛地拉紧缰绳,马蹄蓦地止蹄。
他高坐骏马之上,神色的愤怒被大红的袍子映得犹如火焰。
他直视前方,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开口
“武残废,给吾滚出来!”
他的模样这么潇洒张狂,视礼法如无物,却让人觉得仿佛天地万物都寂静下来。
这一幕,深深镌刻在群臣心底。
画面似乎戛然而止。
轰!
轰轰——
耳边似有九天惊雷炸响,群臣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几乎陷入窒息。
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们相互对视,皆能看出对方眼里的震怖!
残废?
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骂武三思残废?!
所谓骂人不揭短,当面骂人更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更何况,人家是储君,你只是皇子!
不管从哪个角度,你都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