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并未在苏黎身上察觉到任何野心和**,如此一个愿意与人赤诚相见之人,实在很难叫人不予以笃信。
即便,是像他这样的一国之君。
就在君臣相谈甚欢的时候,李靖和程咬金终于姗姗来迟。
;臣见过陛下。;
李靖与程咬金躬身向李世民行礼。
李世民抬抬手,叫两人也坐了下来。
;陛下所料果然不错,那阴弘智已经忍不住了。;李靖神情严肃对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冷笑一声:;他果然去了?;
;正是。;李靖回道。
李世民捋着胡须安静下来,苏黎则百无聊赖坐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
;朕方才已经与苏卿商议好改如何行事了,就让他再蹦跶几天吧。;
半晌,李世民嘴角含笑说道。
闻言,李靖和程咬金都不由诧异看向苏黎,毕竟在此之前,李世民还从未在哪个大臣身上,用过;商议;这样的字眼。
;是。;
不过当着李世民的面,两人也不会将心中的疑问询问出口。
苏黎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那两位名垂青史的神将,自然也看出来他们眼中的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两人的表情甚是有趣。
君臣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苏黎便与李靖和程咬金一道退出太极殿,离宫而去了。
当然,在离开太极殿之前,苏黎也没有忘了在太极殿中签到。
;苏黎老弟,陛下跟你到底商议了些什么啊?;
刚一出宫门,程咬金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苏黎老神在在看了程咬金一眼,却只道:;不可说、不可说。;
闻言,程咬金更加抓耳挠腮起来。
一旁的李靖无奈摇摇头,他一手搭在程咬金肩上,说道:;知节,既然苏黎不能说,那咱们便不要去问了,不然回头叫陛下知道你我意图探听陛下心思,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然,李靖这话也不过是为了吓唬程咬金,好给苏黎解围罢了。
毕竟李世民虽然一向手腕强硬,却也从未真正与他们这些从秦王府时便跟随他老人计较些什么。
程咬金抓了抓自己的一头乱发,终于放弃继续追问苏黎的打算。
隔天,西风骤起,猛烈的风声扫过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这才安生了几天,居然又起风了。;
长长的甬道中,李靖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手,皱眉对走在自己身边的苏黎说道。
;冬天本就风多,李将军——;
苏黎话还未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打破了甬道中的平静。
马蹄声逐渐朝着太极宫而来,苏黎敛起笑意,表情肃穆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刚一到宫门口,骑在马上的士卒便一跟头栽了下来。
见状,门口的禁军连忙上前把体力不支的士卒扶起。
;河、河州城破了!;
士卒双目赤红,字字泣血,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十数日,终于将消息传了回来。
;什么?!;
程咬金惊呼一声,而后便大步走到宫门外,一把扯住了士卒的衣襟。
;怎么回事!;
程咬金厉声喝问。
一张脸丝毫血色也无的士卒,有气无力说道:;吐谷浑夜袭河州城,河州城被破,折冲都尉、果毅都尉全部战死!;
;他娘的!;程咬金怒骂一声。
;程大哥,先放开他吧。;
眼见着那士卒好像随时要昏死过去,苏黎忙上前把人从程咬金手中解救出来。
所幸宫门前并无百姓,否则这边关城破的消息,怕是就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难怪今日西风大作,原来是有敌军作怪。;李靖沉色站在苏黎身后,看着苏黎将那士卒稳稳扶住。
两仪殿中,文臣武将皆束手恭面,听完了那士卒的禀报。
殿上,李世民面色阴沉,他本就知道吐谷浑野心不小,先前更是和突厥狼狈为奸,原想着突厥方灭,这吐谷浑说什么也得安生一段时间,谁知那伏允竟如此急不可耐。
;陛下,吐谷浑狼子野心,臣请出战!;
程咬金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双手抱拳,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喷出滔天怒火。
李世民没有说话。
;陛下!臣请出战!;
尉迟恭也走了出来,他站在程咬金身边,满面冷峻望向殿上的君王。
队列中的李靖,看看站在大殿中央的程咬金和尉迟恭,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似乎若有所思的苏黎身上。
眼珠一转,李靖忽然明白过来。
;苏卿,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