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下那颗血淋淋、甚至已经出现尸斑的头颅,颉利可汗双眼猩红,汹涌而来的愤怒,几乎将他吞没。
苏!黎!
又是这个人!又是这个人!
颉利可汗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事到如今,比起远在长安的李世民,恐怕苏黎才是最让颉利可汗愤恨之人。
带着奴剌诃舍头颅回来的突厥兵,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他流下的冷汗,甚至已经洇湿了跪着的那一小片毡毛毯。
颉利可汗目如利剑看向瑟瑟发抖的突厥兵,突然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
他既然如此挑衅,那我也不该让他失望才是。
说罢,颉利可汗又叫进一名守卫。
去,把弩勒给我叫来!颉利可汗吩咐道。
守卫领命而去,跪在地上的突厥兵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昏,他用最快的速度从恶阳岭赶回来,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五天水米未进了。
这一路上,他拼尽全力往回赶,好像身后跟着奴剌诃舍化作的厉鬼一样。
眼下跪在颉利可汗面前,他只怕颉利可汗会用他命来祭奠奴剌诃舍的在天之灵。
放心,你是我突厥儿郎,颉利可汗阴着脸对那突厥兵说道:我不会杀你。
听到这句话,那突厥兵重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脸色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青白。
好了,你先下去吧。
颉利可汗挥挥手。
突厥兵站起身,小心翼翼退出了大帐。
不多时,身高九尺、体型壮硕似一座小山一样的贺鲁弩勒走进了大帐。
大汗!
贺鲁弩勒右拳放在胸口向颉利可汗行礼。
奴剌诃舍死了。
颉利可汗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便将奴剌诃舍的死讯告诉了贺鲁弩勒。
听到这句话,贺鲁弩勒瞪起铜铃一样凸出的双眼,这才看到地上奴剌诃舍的脑袋。
何人所为!
贺鲁弩勒声如洪钟问道。
颉利可汗看向他,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一个叫苏黎的唐人。
我去宰了他!贺鲁弩勒激动说道。
颉利可汗却摇摇头: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去对付他,是要让你去攻打胜州城。
胜州?贺鲁弩勒疑惑。
在此之前,他也已经听说,颉利可汗派去胜州城的那些儿郎,已经全部战死,身为颉利可汗最是倚重的大将之一,贺鲁弩勒一度不明白颉利可汗为何如此执着于胜州。
颉利可汗自然也看到了贺鲁弩勒眼中的疑惑。
之前没有打下胜州,也正是因为这个苏黎,现在他既然离了胜州城,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将胜州城打下,用那些唐人的血,来告慰我突厥儿郎的在天之灵!
听到这句话,贺鲁弩勒茅塞顿开,发出一声狞笑。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想到胜州城不久之后将会举城覆灭,颉利可汗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十天后。
专程绕过恶阳岭的20万突厥大军,在贺鲁弩勒的率领下,到达了胜州城外。
李将军!
闻得此讯的梁、陈二人,大惊失色的找到了李靖。
何事?
这个时候,李靖正在军营的校场内操练士卒。
突厥大军!!
陈都尉惊恐道。
眼下苏黎已经离开胜州城,他们所能倚仗的人,自然就变成了李靖。
闻言,李靖神色一变,很快来到城楼上。
看着城外连绵起伏不知多少的突厥大军,李靖心头难免一紧。
如今城中不过5万守军,倘若当真交战的话,只怕
若是苏黎在的话!
李靖一手紧握成拳,狠狠捣在了墙沿上。
该死的突厥人!
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他都绝不会让突厥人破了胜州城!
李将军!您瞧!
就在李靖正在思考该如何出兵的时候,梁都尉的一声惊呼,将李靖从沉思中扯了出来。
李靖顺着梁都尉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囤驻在胜州城外的突厥大军,忽然撤退了,看上去甚至有些慌乱。
撤军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难道他们是佯装退兵,想骗得我们出城追击?!李靖心道。
可是看对方的架势,又好像不是疑兵之策。
一定是苏都尉!
就在李靖疑惑不解的时候,梁都尉忽然惊呼一声。
李靖扭头看向已经兀自兴奋不已的梁都尉,电光火石间,他也突然明白了梁都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能逼得对方退兵,苏黎定是已经打到突厥至关重要的地方!
想到这里,李靖又忽的眼睛一亮。
若只是普通遇袭,突厥人怎么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