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颊如娇养的花儿,粉嫩微红。
我娘说了,女子的双足只能由夫君触摸观看,其余人若敢冒犯,取之狗命。
抓着细嫩又白净的纤足,从简背后冒起了冷汗。他自小没出过御国,当真是不知道有这种规矩。加之经常帮从素洗脚,断然也想着和别的姑娘差不多,有什么区别。
可是,少女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将他的脑袋敲得轰轰响。
姑娘,事发突然,我不是有意的,请给我个解释的机会。从简轻轻将她的脚放下,还没喘气,就被她一脚踹飞。
只见她蛾眉倒蹙,杏眼圆睁,愤懑的将鞋子穿好。
一俯下身子,脖子上的项圈刚好落入从简眼中。
银白色的项圈挂着几颗红色宝石,隐隐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最令人觉得惊悚的还是中间那颗,似乎是某物种的眼睛,此刻对视着,似被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少女抬头,见从简呆愣地盯着她的项圈,像是傻子一般,她急忙将其收好。
看什么看,流氓!她没好气地怒斥他,不过一句玩笑话,倒把你给吓得跟失了魂似的。
因为项圈的消失,从简登时回过神来。忽想起女人的话,他要找的人或许就是她
你叫什么名字?从简试着问道。
少女没好气地回道: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娘说,想要知道别人的名字,你就得先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
从简凝噎,是自己唐突了。
我叫从简,是火狐仙门的弟子。
少女忽然瞪大眼睛打量他:你也是修仙者?
是啊,前段时间刚从学院毕出来,本来是要赶路去火狐仙门报道,没想到就先遇上姑娘你夺走我马车。
少女更加的不可置信,你是修仙者,昨夜那几个人居然没把你抓起来供奉给那个人?
从简听得满头雾水,昨夜那几个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又或者说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供奉给谁?
少女忽然垂下脑袋,脸上开始布满悲伤,似乎满怀心事无法诉说。
听他们说只要凤凰神珠,但我就不明白,这凤凰神珠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少女忽地咬牙,脸上带着极大的怒色,这些都与你无关,马车就在那里,你赶紧走。
她害怕连累他,急忙赶他走。
不是不愿意想找个人分担她的痛苦,可是北裘的那个人实力那么强大,区区一个少年又能帮得了什么?他在这里只不过是多了一条横死的人命罢了。
况且凤凰神珠已经被他吃进去,眼下谁也不知道,干脆就让他当做是粪便把它拉出来算了。
从简何尝不想早早离开这里,可是那个女人临死前将女儿托付给他,他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离开?
我还不能走,我需要找一个人。从简不敢确定这个姑娘是不是女人口中的女儿,只要知道她的名字,就足以证明了。今早有个穿红衣服的瞎子女人让我把她女儿带走,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用回来,而且还反复强调要毁掉凤凰神珠。我还没有找到那个人的女儿,我不甘心。
少女一听,整个人就不安定了,她的女儿不需要你操心,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从简瞬间垂下眼帘,其实我也不想,但那是她最后的叮嘱。
你什么意思。少女开始慌了起来,你说的那个红衣服的瞎子女人是在哪里遇见的?
从简见她的表情千变万化,心中已经有九成的肯定。知子村的破庙里。
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少女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怎么了?
她死了。
当她听到这个噩耗,踉跄两步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下来哭得伤心不已。
她知道的,她打心底就知道的。那个人找到她们栖息地之后,肯定会有人伤亡。
这是她一直逃避的事实,不愿意想起。
娘亲让她走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娘亲再也不可能会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挖了一个坑把她埋在一片桃园里,没有棺材,只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挡住她的脸。虽然那里的桃树大概不会发芽开花,但我依然觉得风水挺好的。
红颜悴,相思碎,唯留孤女哭断肠。
她只说要你把女儿带走和毁掉神珠而已吗?
从简见她哭得不能自理,回忆起那女人的神情,似乎有万般的不舍。不然呢,她还能说什么?
少女哭得更大声了,在旁的花朵看了也觉得可怜,纷纷凋残;在旁的小草听了似感同身受,纷纷枯萎;哭得天地黯然失色,狂风大作。
失去亲人的痛苦从简懂得,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依靠,没有牵挂。
可这样的架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你娘或许已登仙界,你节哀顺变。
他不知道此刻该不该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