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玎伸手道:“萧大人里面请。”目光却未从那二人身上转移,或者说,全然被太子身旁那人的龙章凤姿吸引得完全移不开眼。
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那人是谁啊?”林致远也注意到了那气度不凡的人,口中却不以为意。
萧晏本来是要进去的,看他们这目瞪口呆的模样,顿时兴起,顺着他们的目光浅去。这不看不知道,瞧他见着了什么稀罕事哟?
微风采着斜阳,金光披靡,陆昭珩沐浴其中,潇洒之姿,飘逸脱俗。
萧晏抬头看了看,日头仍在东方,并未出现什么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罕事儿,心中甚是疑惑,陆昭珩是吃错药了么?
还是,他也是因那西疆倾城之姿慕名而来?
这样的想法让萧晏觉得此番走动平添了许多滋味。
“安定亲王。”
萧晏道的云淡风轻,面上全是意味深长。
堂堂安定亲王,人人争相巴结、卑谄足恭,却从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安定亲王,竟然亲临大驾林公府。
林公好大的颜面啊!
不要说萧晏了,待林致远看清来人之后,更觉不可思议。他揉了揉眼睛,问道:“父亲,孩儿没有看错吧?那那是安定亲王吗?”
相较两位年轻人,林玎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显得平静多了。他嫌弃林致远过于大惊小怪,剜了一眼,答道:“正是。”
他亦没有想到安定亲王回帖来,真就来了。
只是因着太子和安定亲王的到来,这场生日宴重若丘山,林玎挺了挺腰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太子殿下千岁。”
“安定亲王千岁。”众人行跪拜礼。
陆博文微笑着和众人点头示意,陆昭珩目之所及,毫无停留,他看向的从来不过是正前方。
林玎引着太子、安定亲王向庭院里去,林致远仍在正门处迎客。
萧晏屁颠颠地跑上去,“昭珩,你怎么来了?”
“你又为何出现?”
陆昭珩尚给了萧晏三分薄面。
“我来看美人儿,你不会也是吧?”
萧晏却是给脸不要脸。
陆昭珩停下脚步,看了他一!一眼,萧晏便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警告,识趣的住了口。就算他再不正经,也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太子殿下却温润一笑,替萧晏解了围,“是本王拜托皇叔随本王一道儿来的。”
萧晏啧啧称奇,这位储君文采超然,卓尔不群,偏偏一副斯文模样,竟一丝架子也无。
反观这位皇叔,若是有太子殿下一分亲和,气氛也不至于如此紧张。瞧这一圈低头避目的臣子们那小心谨慎的样子,萧晏摇摇头,叔不如侄儿系列。
缠枝莲高镜台,琢玉边红铜镜,跟前端坐着一主一仆。
葵嘉替许清璇半盘了乌发,与宣京贵室女子的发髻样式完全不同,一条蝎子辫垂落延伸,竟是完好的展现了她的利落干练。
葵嘉颇为满意,望着铜镜中明净的额头,白的有些耀眼,毫不保留的夸道:“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说的就是姑娘这样的倾城之姿。”
许清璇拢了拢发,将垂落下来的鬓丝别至耳后,才看着镜中的自己杏面桃腮、俏丽端庄,思绪飘然而来。前世,最后那三年,她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暗沉,最后潘鬓沈腰,竟与垂暮的老者没什么差别了。
年轻真好。
真好。
“今日府中热闹,姑娘何不去前院转转?”葵嘉觉着姑娘这般的美貌自然不该藏着掖着,反倒该让众人见见。
今日,来林府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显赫家族,姑娘如今不过十八,若是能得此机会,选个如意郎君,后半生也算有了倚仗。
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二公子身上,二公子一心扑在战事上,何时才懂得儿女情长?葵嘉觉着这事儿还得自己不断的在姑娘耳边敲打,好让姑娘自己早做打算。
许清璇明白葵嘉的好意,可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皆没有此般念头。
不过,上一世,她见府中热闹,倒确实是一个人走了出去,穿过九曲回廊,在水榭亭台处迷失了方向,遇到了陆博文。
如今,林府早已轻车熟路。她也知水榭处会遇着谁,自然是要避开的,那些与自己不相干的热闹,今生她就不去上赶着了。
于是,许清璇插上门闩,随手翻开手边的手抄书卷,里面誊抄的竟是《女戒》之类的,她随手翻了翻,便没了兴趣。
再翻开下一本,下下本,诸如此类。
她娇额微蹙,问道:“这些书是谁拿来的。”
!葵嘉微微觉得有些困,她打了个哈欠,“回姑娘话,是甜书姐姐。她说姑娘每日闭门不出,实在无聊,送些书籍来给姑娘消消谴儿。”话刚说完,她竟然歪在绣墩上,睡着了。
许清璇摇了摇头,她已经记不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