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要去趟码头,看船。”他笑着说,“心柔,你要不要跟我去瞧瞧?”
“好!”心柔的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
于是,一顶大轿,一顶小轿,由近卫团的骑兵夹护着,一路从清雅街,抬向吴淞口。
到了码头,却已经有一堆人在等着了。梁熄、沈继轩等人和使臣都在其内。大家跟秦禝见了礼,便都去看钦差大人身后的那位少女,心中不由喝一声彩好个出色的小姑娘。
“这是我一位前辈的女儿。”秦禝淡淡地说,“心柔,给各位大人行礼。”
心柔竟不怯场,利索地行了蹲礼不说,居然还用众人问了好,沈继轩心中有数,却只装作一切不知道的样子。
时值清晨,港口仍有薄雾飘荡。秦禝不再说话,背了手,静静向对开的海面凝望。码头上的一群官员,都像秦禝一样,不言不语地向远处引颈张望。
只有心柔,心中奇怪极了——说要看船,码头上有的是,怎么反而看着空荡荡的海面呢?
这个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没过多久,便听远处传来号声,再过一会,终于有一只船影,依稀出现在薄雾之中。
心柔心想,原来老爷是在等这只船。
谁知不是一只。很快,第二只船便又进入了众人的视野,继而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待到数十艘各式各样的船只组成的庞大船队尽入眼帘,缓缓向港口驶来时,心柔已经看得呆住了,秦禝的脸上,却终于露出了笑意。
他已经看清楚了,每一只船上,都悬挂着扶桑国的旗子。
他知道,这是来自于扶桑国的船队——为了把夏国的军队接过去,国内每一只扶桑国商船,只要适合于载人,都已经加入到这支船队之中,赶赴申城,准备将出征的龙武军,运送到扶桑国本土。
“武田使臣,”秦禝伸出了手,“我要说,这件事你们,干得不坏。”
“我们自己的事,自己来做。”武田稻三满脸笑容地说,“就让南越人去哭吧。”
等到船队进港,几个人都赶了过去,&nbp;&nbp;秦禝没有再说什么,把码头上的事务,拜托给沈继轩,自己要先回城了。
上轿之前,他把心柔叫到身边来。
“心柔,你都知道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坐这些船,到扶桑去。”他看着心柔那双大眼睛,平静地问知府,“你跟你姐姐一起,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呢?”
一直都很听话的心柔,这一回还是低着头,轻声但却坚决地说了一句。
“我不!”
==============分割线=========
到了十五日,一切准备就绪,龙武军已经开始登船船了。
秦禝用最后的时间,和赵定国、徐青岩等人,专门到申城外郊,好好转了一大圈。
这里是规划在新政中建设的“自贸区”和“工业园”的地方。
地块已经划出来了,驻防的龙武军也已经到位,昔日荒凉的土地上,新募集的民伕们已经开始了劳作,而新厂房,已经有了雏形。整个地方看上去,有热火朝天的感觉。
“远初兄,”他笑容满面地对赵定国说,“这里办事的人,真是得力。”
“既是大帅的吩咐,自然要大力赶办。”赵定国笑着说,“何况一等大帅赴扶桑归来,请旨办理,那么这地方还要大兴土木的,不能不把功夫预先做好了。”
现在每个人都已经明白了,当初秦禝为什么说要一年后再请旨办理——只要在扶桑国得胜归来,那么日后新政上的事情,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钟禹廷。”
“标下在!”
“你到南越去考察船厂和学习的事情,我已经出奏了。你要切实用心,不拘一年两年,你跟你水师里的这些手下,一定用心,一定要把真东西学回来。”
“是。这些天,我挑的那些人,也都在加紧准备,”钟禹廷躬身知府,“就是有的人认字不多,南越话也还学得不太好。”
“大帅,说到认字。徐青岩倒有过一个提议,我觉得挺有意思。”赵定国指了指旁边的徐青岩,笑着说知府。
“哦?”秦禝转头来看徐青岩,极感兴趣地说,“听听你的高见。”
“大帅,我这个不是专指水师衙门,也不敢说是高见,只是国家若想富强,如果没有更多的百姓能够识字,那是做不到的事情。”徐青岩说道,“现在江苏的新政有了一点样子,立刻就觉得缺人,那些大字不识的人,哪怕是手艺再精到,学起东西来,也都是倍觉吃力。我是想,可不可以,在江苏办上几个学府,让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能认字……”
“嗯,是个好办法,而且是迟早的事情。”秦禝先赞许了一句,才接着往下说,“只是迟和早之间,却大有讲究。”
“请教大帅,都有哪些讲究?”
“无非是怎样给人家一条出路的事——”
秦禝知道,徐青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