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活,是吴椋和韩水两个人亲自干的,把箱子一个一个地抬进秦禝的西厢房。正在门口呼哧呼哧地喘气,却被白沐箐瞧见了。
“吴椋,”白沐箐笑道,“你也是个大官了,跟韩水两个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呢?”
后院自然是归白沐箐当家,丫鬟妈子也归她指使,因此她开口一问,倒让两个人不知该怎么说。不过两人都心中有数,这个美人,虽然还不曾替他们爷伺寝,但终归有一天,是要喊做“姨太太”的,再说秦禝现在也是万事都不避她,于是吴椋把指头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白姑娘,有点东西,爷让我们分拣一下,”吴椋轻声道,“你看就看,可别嚷嚷。”
白沐箐本来没当一回事,被他这么一说,好奇心起,便凑了过来,抿嘴一笑“不嚷嚷。”
说是不嚷嚷,结果箱子一开,还是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箱子里,装满了古籍字画,珠宝珍玩。字画什么的不懂,也还罢了,但耀眼生花的珍宝,一看就知道是顶顶稀罕的东西。镶满金刚钻的怀表,手掌大小的滦金自鸣钟,晶莹温润的玉如意,嵌着红绿宝石的凤冠,把白沐箐看得目瞪口呆,吓得再也不敢吱声。
她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两年出入豪富之家,好东西也见过不少,却又怎么比得上箱子里的这些?心里想,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好歹也要三年。我们家这个爷,才升了官,怎么就贪污了这许多东西回来?
吴椋和韩水两个,因为预先心里有底,反倒不像她这样吃惊,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在秦禝的床上摆开,书籍归做一堆,字画归做一堆,怀表座钟之类的洋玩意归做一堆,珠宝首饰归做一堆,银票、鹰洋和一些散碎银子又归做一堆。
白沐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心下着急,一会忍不住小声说“轻点放,别扯坏了”,一会又说“慢点,慢点,留神碰着”,然而吴椋让她去弄,她却又不敢了。
就这么摆弄了半晌,总算分拣完了,三个人看着满床的东西,发起呆来,却听院外靴声囊囊,跟着便是亲兵行礼的声音,是秦禝下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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