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禝,你手边没有兵,去了也是白去!”在这里“坐衙”的吴煋劝他道,“你是总掌全局的人,不能轻易离城!”
高桥的战事一起,城中的几个衙门,都派了专人到县衙来坐差,以备秦禝有什么吩咐,可以立办。吴煋于是便在这里坐衙,此刻见秦禝要亲自去七宝,心想若是他有什么闪失,那才是真要坏了大事,于是便出声劝止。
吴煋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秦禝只得暂且打消这个念头,在签押房中如坐针毡,等着七宝的消息。
偏偏传来的战报一次比一次坏,隋匪猛攻,城外的工事损毁,伤亡亦越来越重。等到最后一次消息传来,报穆埕挂彩,能战之兵已不足两百,秦禝终于坐不住了,大踏步走到堂前,喝道“吴椋!取我的刀来,集合!”
吴椋是早有准备,三十几名亲兵已经长枪短枪地全副披挂,等在县衙之外。吴煋见秦禝一意行险,急忙带了坐差的几名委员,又要过来相劝,刚说了“逸轩”两个字,便被秦禝举手打断,双眉紧锁,呆呆地看着他们几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启翁,谁说我没有兵?”秦禝的脸色渐渐舒展开来,转头喊道“金同知!”
“在,在。”叶雨林从堂中忙不迭地跑了出来。
“开县府库!”秦禝目光炯炯,断然说道,“我要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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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固然有,然而哪里有军可赏?
谁知不到一小时,居然真的被秦禝弄出了一支五百多人的军队来!乌压压地集合在县衙的大门前,听他训话。只是这一支军队,服色各异。
申城城中,除了县衙之外,各种衙门也不少,都有一支小小的武装力量用于护衙。。秦禝见到那几位坐差的官员,想起了这个由头,一道军令,便一网打尽——连吴煋的亲随小队,也不例外。这一下,得了三百多个的兵。
另一部分,是县里的衙役。申城是超等的大县,三班衙役的数目,很少有人能想到会有上千人之多。所谓三班衙役,皂班是负责护卫跟随,快班是负责捕盗破案,壮班是负责守卫库房城门。秦禝从这三班之中,特拔出两百个精壮有力的,也在县衙前集合听命。
而且还有三十几名亲兵。人虽不多,却都是龙武军里挑出来的精锐,作为这一支军队的骨干,再合适不过。秦禝将这支兵粗粗分成了五队,由亲兵分任队长,吴椋则充任统帅。他要带这一支兵,去增援危在旦夕的七宝城,但在开拔之前,有一番话是不能不说的。
“弟兄们!”秦禝负手而立,大声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县衙门前,摆着两只大筐,用红布覆盖在上面。旁边的叶雨林用手一扯,掀开了红布,大家只觉得银光耀眼,竟是满满的两筐银子!
人群一下子就轰动了。秦禝特意抓起两锭银子,举起来在手里晃着,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声,清晰可闻。
“这个大家都认识,是官铸的官银!听见这个声儿没有?是硬家伙,有了这个,你想到哪里去,都好使!这样的好东西,你们想不想要?”
“想——!”
“想就对了!都知道今天咱们集合,是要去打一仗,可是这一仗,不白打!每人先发一锭五十两的,打完仗回来,再发五十!作战勇敢的,我还有特赏——一个隋匪的首级,可以另换一百两!”
跟隋匪打仗,是一件吓人的事情,然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白花花的银子看在眼里,叮叮当当的脆响听在耳中,哪能不动心?以衙役而论,辛苦一年下来,“工食”银子不过六两、八两、十两的份例,现在秦老爷一赏就是上百两银子,运气好了,还有特赏,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于是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你们都是吃公门饭的人,自然晓得我的身份。”秦禝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麒麟袍,“这叫麒麟袍,是皇上钦赐,这面银腰牌,是御前侍卫的凭证。我秦禝,乃是天子近臣!”
人群安静下来。这是大家私下里口口相传的事情,现在见他堂而皇之地在“亮牌子”,都屏声静气地听着。
“可是也有大家未必知道的——我还是个不要命的!在边州打关外的胡人,在许县打作乱的叛臣,在申城打断命的隋匪,我秦禝带兵,百战百胜,从来就没输过!只是有一条若是有人不听军令,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老子第一个砍了你!”
这是在申明军法了,底下的人,无不梀梀。
“唐冼榷来攻七宝,只不过是垂死挣扎。我为什么敢说此战必胜?因为我已经收到驿报,收到从高桥传来的战报!”秦禝把手里的银子扔回筐里,从靴页子里掏出一张纸来,大声念道“梁熄钟卫杰等,已大破隋匪于高桥,毙隋匪四千余,俘获五千,贼酋李隗军授首!”
这句话一说,衙内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