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非已想到妙策?”
同桌的一位武将适时地捧场道。
“谈不上什么妙计。”穆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本将心想,如今定远城西郊的西胡大军,仍约有十五六万之众,甚至更多,但据本将这几日彼攻打我定远城时的所闻,西胡的骑兵,数量似乎比之前少了不少,本将猜测,多半是外围的兄弟们引走了一部分西胡骑兵……”
因为没有把握,因此穆鸪选择了“引走”这个词,可事实上,韩伯献带领的外围大军业已分别已为他解决了七八千乃至近万的西胡骑兵,如此也难怪穆鸪在城墙上观望时,发现城外的西胡骑兵数量明显少了许多。
“……本将估算着,那十五六万西胡人马中,西胡的骑兵约有三四万之众,其余多达十一二万的,大部分都是奴隶兵,因此本将寻思着,是否有可能让那十一二万的奴隶兵倒戈,助我军一鼓作气,将西胡人逼上绝路。”
“-------”在座的诸位武将们面面相觑。
良久,还是罗得韬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将军,不知用何方法使那些胡人奴隶倒戈?”
“很简单啊。”穆鸪端起酒杯,随口说道“本将正寻思着用什么办法将本将的决定告诉那些奴隶,“任何一名提着一名西胡骑兵首级来我定远城归降的奴隶,本将特许他恢复自由身,并且,在西胡退兵之后,许他以及他的家人在我灵州的土地上生存下去。”
不得不说,这条计策若是运作地顺利,对于西胡人而言,绝对堪称是一条“绝户计”,在“重获自由”的诱惑下,那些逐渐已失去战胜夏国边军的信念的西胡奴隶军,极有可能会为了自己与家人的自由,倒戈反叛,想方设法杀死一名西胡骑兵。
三四万西胡骑兵,约十万奴隶兵,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平日里骄傲的西胡骑兵,会不会被他们向来看不起的奴隶兵杀死许多人。
当然了,哪怕那些奴隶兵不是那三四万西胡骑兵的对手,穆鸪也无所谓,因为只要没有西胡奴隶兵,那些所谓的西胡骑兵,在夏国边军的连弩面前也不过是会移动的活靶子而已。
但让穆鸪有些不解的是,这条计策明明在他看来相当不错,可在座的诸可汗们,却一个个面色怪异,居然没人附和。
“这-----什么情况?”
穆鸪不禁有些诧然,毕竟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可为何没有什么人支持呢?
他环视帐内,发现诸位武将们皆是欲言又止的神色,就连关系与他最好的罗得韬等人,似乎也出于什么顾虑,没敢说出心中的想法。
见此,穆鸪将目光投向罗得韬,问道“罗得韬,你可是想说什么?”
罗得韬闻言下意识地望了眼在座其他的武将们,见他们皆用殷切的目光瞧着自己,心下暗暗苦笑。
不过奈何穆鸪亲口询问他,他只要硬着头皮开了口。
“在商议这件事前,末将斗胆,敢问将军如何看待……看待“奴役”?”
“奴役……”
穆鸪揣摩了一阵这个词,再环视了一眼在座的诸武将们,心下已有些明悟,笑着说道“恐怕罗得韬你想问的并非是“本将如何看待奴役”,而是“本将如何看待奴隶的存在”吧?”
见穆鸪说破了此事,在座的诸位武将们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奴役败者”,即两股势力爆发战争,一方在战胜另外一方后,后者的男女全部沦为奴隶,为胜利方做牛做马,这是司空见惯的事。
比如在夏国,当夏国边军攻下一片土地、虽然是致力于将其吸收到夏人这个大家庭中,但是还是不免有许多人会沦为奴隶,虽然在本质上,仍然是王族、贵族统治平民,这片土地的民众仍然会受到夏国贵族的剥削,区别仅在于这些人当初受到本地贵族的剥削,如今则换成了夏国的贵族而已。
而事实上呢,在中原国家,哪怕是在夏国,似家奴这样的奴隶形态比比皆是。
“奴隶制啊……”
想到此事,穆鸪颇有些踌躇。
人,奴役人,这是非常野蛮的行径,穆鸪也支持这个观念。
可问题就在于,奴隶制是古代文化中的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就跟夏人在发达后,也会置办几处房产,购入一些家奴打扫院子、办理琐事一样。
别惊诧,在这个时代,这种现象才是“常理”!
而若是强行抵制这种现象,只能说,你这是在这个时代为敌。
这也正是穆鸪在提到“释放奴隶”后,在座的诸位武将一个个面色怪异的原因,毕竟夏国也并不是“拒绝承认有奴隶存在”的国家。这样贸然的承认奴隶的自由权利,对于夏国本身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些武官家里或多或少都有着不少的家奴啊!
在沉思了良久,穆鸪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奴隶,亦是财富之一。”
这句话,等同于默认了奴隶的继续存在。
听闻此言,那些时刻关注